“苓枝姐姐,我我想做女子,這樣想是不是不對”
“殿下”苓枝俯下身柔聲道,“這沒什麼不對的,奴婢隻是覺得這世道,女子求生艱難,還是做男子輕鬆一些”
話說到這裏,她不免感歎一聲,“唉,奴婢年幼時也曾幻想過當個男子,保家衛國殺陣殺敵多痛快”
“哈哈哈,苓枝姐姐若做男子,定能成為一個威武的將軍!”
殷棠之被她逗笑了,也輕鬆了不少,他更年幼的時候,懵懂不知忌諱,對母後袒露過此種想法,因此遭受過許多次辱罵甚至皮肉之苦,那之後他便不再對任何人提起,直到苓枝來後,才讓他逐漸放下戒心,坦誠一切。
他非常信任她,這樣靜謐的夜晚,很想傾訴更多。
殷棠之忽然環住苓枝的腰身,貼著她囁嚅著,“苓枝姐姐,我喜歡太傅,你說我若是個女子,他會不會喜歡我”
小宮女一時間不知該如何作答,她低頭看向他,她的殿下雪膚玉貌,若為女子必是傾國傾城舉世無雙。
於是她道,“一定的,誰會不喜歡殿下您呢?”
殷棠之羞赧地小聲笑著,雖然他知道苓枝說此話有哄他的意味,他也知道即便他本為女子,與太傅也絕無成就姻緣的可能,對於明太傅,他無法奢望更多,隻是希冀能時時見到他便一世滿足了。
好在還有一個人,他許是努努力就能得到了。
“苓枝姐姐”殷棠之依戀地輕喚一聲,“我喜歡你”
他抬眼望著她,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光彩,他再長大一點就可以封王出宮了,到那時他一定要帶走苓枝,雖然她做不了他的正妻,但他一定會給她名分,永遠對她好
聽到這番告白,苓枝的臉瞬間緋紅一片,她當然聽出來了,他說的是男女之間的歡喜情愛,她的殿下
她臉紅似滴血,半晌過後才鼓起勇氣垂眼看他,她並不貪圖什麼身份地位,因為從她知曉這個秘密起,她就再也放不下他了。
“殿下,我也喜歡你,什麼樣子的都喜歡”
殷棠之瞬間心花怒放,與苓枝緊緊相擁,他灰暗的人生總算又有了希望,再熬上幾年,他就能和心愛之人開始新的生活了!
彼時的他們沉浸在兩情相悅中,滿懷憧憬,因此忽略了門外一雙陰險窺視的眼睛。
一切很快急轉直下,災難降臨。
沒過多久,某日殷棠之請教太傅一些學問,下學晚歸片刻,卻見自己宮外站著許多陌生的近侍,他分辨一番,認出他們是母後宮裏的人。
他不禁疑惑,這是要做什麼?
待他走上前去,漸漸聽到門內傳來陣陣聲嘶力竭的慘叫聲,他瞬間慌了神,因為那聲音好似是苓枝的!
“殿下,求您別進去奴才求您了”
殷棠之自己宮裏的一個小太監突然跪下來求他,可無論怎麼逼問,他就是不肯說出發生了何事,隻是不停嗑著響頭痛哭流涕著。
不過很快,門內閃出來一個人,對著皇後的人耳語了幾句,聽到吩咐的那名太監便佞笑著對眼前的皇子道,“六殿下,您請吧”
殿門開啟,殷棠之一刻不停地飛奔而入。
此時,殿中更深處,皇後與太子正端坐著圍觀一場行刑,皇後沒想讓殷棠之進來,其實太子她也是極力勸其避諱的,可她這兒子非要到此觀摩,殷丹齊歹毒如斯,聽見弟弟回來了,便立時囑人放他進來。
這樣精彩的畫麵,怎能不讓他看看呢。
殷棠之氣喘籲籲竭力奔向前去,那一聲聲慘叫似要撕裂他的心胸,他聽的越來越清楚,那就是苓枝,是他的苓枝姐姐!
最後一重殿門被猛地推開,他跨進門檻,卻在真切地看清了慘劇之後,愣在了原地。
他不敢去想,地上躺著的那個鮮血淋漓的女子是不是他的苓枝。
行刑的太監見他現身,一時間也停手頓住了,殷棠之目眥盡裂,渾身顫抖著一步一步挪上前去。
苓枝幾乎被扒光了衣服,一身白皙骨肉此時卻被打的皮開肉綻,更淒慘的是,她的頭發幾乎都被拔光了,數處頭皮掀起,一團血肉模糊,極是慘不忍睹。
“啊!!!!!!”
殷棠之直直跪在她麵前,撕心裂肺地哭嚎出聲,豆大的眼淚瞬間傾瀉而下,讓他的臉變得泥濘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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