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棠之說罷,自已先笑了起來,他自嘲一番,思忖這等男子最在意之事他倒是無所謂得很,順嘴就能編排到自己身上,真是有夠奇葩的。
嗬,定是跟那條四眼白龍接觸日久,才會變得愈發的不正常了
他漫無目的地想著,忍著痛複又將匕首拔了出來。
“皇叔”冷汗順著額角滑下,容王咬緊牙關,繼續道,“那精\/關一邊一條,還還有總算”
很快,一切就能結束了。
殷秀別不忍再看,他頷首垂下眼眸,定定注視著地麵,心中思緒萬千。
他不想將此虛偽地美化成一種仁慈,他確實無意傷他性命,但也是他,現下正默許阿容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他的侄子用實際行動向他表達了不欲再爭奪皇位,親手毀了成為帝王的資格,那他事成之後也必須信守承諾。
他,會放他自由。
隨著一聲更加痛苦地悶哼,殷棠之終是將匕首刺入了腹部的另一側,鮮血很快透出衣料,淋漓滴答於地,逐漸彙聚成一灘,那血色太過刺眼,殷秀別猛然醒悟,轉瞬間抬起頭來,疾步奔向前去。
“阿容!”
男人一個箭步及時扶住了再也支撐不住的侄子,殷棠之此時氣喘急促,汗水密布額頭,一臉痛苦至極。
殷秀別隱隱覺出不妥,忙問,“阿容,你這,你這手法對嗎?”
“皇,皇叔,想來那位置是對的,可深淺就不大好掌控了”
殷棠之此番對自己下了狠手,這時才覺出匕首捅的過深了,他現在腹部流血不止,神思也愈發不清明,看來醫者確實不是那麼好當的,他想來是無甚天賦
“阿容阿容!你醒一醒,千萬不能睡!”
殷秀別眼見殷棠之臉色越發蒼白,雙眸也半睜半閉,便一刻不停歇地急急呼喚,他後悔了,不該讓侄子擅自行動的,若沽兒在場一定不會造成如今這樣的局麵,可他很快否定了這等想法,女孩以救死扶傷為己任,又怎會同意阿容如此行事呢?
那血還在不斷從兩個創口處滲出來,容王已處在昏迷的邊緣,殷秀別撕下袍袖,纏繞在侄子腰腹處,想要壓迫止血,可惜收效甚微,他一雙劍眉鎖的死緊,不過很快便想到了救兵。
對了,那祀太是沽兒的師兄,他定能挽救阿容!
“祀太兄,祀太”
男人抱起侄子,提步蹬躍,僅用兩三步便來到醫館門前,此時的他也顧不了許多,他必須盡快找到祀太,因此不惜再次召喚出黑影武士,破開這醫館防備凡人的結界。
他快速結印念訣,眼看法術即成,卻不防有一隻手徑直穿過門縫伸了進來,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
“且慢!”
大門轉瞬間洞開,狂風夾雜著雪片撲麵而來,醫館外已是風雪連天,仿佛一道門隔開了兩個世界。
手腕處的力道很明顯來自於一名男子,殷秀別定睛朝前一看,慶幸是那祀太回來了。
某白龍當然看見了橫臥於殷秀別懷中,呈半昏迷狀態的殷棠之,他懊惱地額角直跳,後悔自己因修複結界和勸退村中的小妖耽擱了時間,可他也著實無語,這山中無論是人是妖,真是沒一個省心的,他就出去這麼一會兒功夫,容王就重傷成了這副模樣。
“殷秀別,你都做了什麼?!”
祀太厲聲質問,這男人有充足的理由傷害阿容,想到這裏,他不禁更加懊悔,自己怎麼就放心將這兩個放在一處呢?失策,簡直是太失策了!
“祀太兄,請聽我解釋”
殷秀別沒有抗拒,他順勢鬆開手讓這條白龍接過侄子,他很快將事情的始末講述一遍,這才讓某白龍消了些許火氣。
祀太不再耽擱,須臾間便帶著殷棠之進入診室,他將他平放於診榻上,速速檢查起來。
嗯這樣兩個傷口確實不像殷秀別所為,誠如男人所言,是阿容自己造成的。
這個混小子某白龍俯身望著殷棠之,一臉孺子不可教也,他當初繪製圖示,細細講解一番,是為了讓他做下這等事情嗎?這小子一個門外漢,竟然敢對自己下此重手,簡直是魯莽至極!
“祀太兄,阿容他有沒有什麼大礙?”
某白龍一邊止血一邊冷冷回道,“死不了”
“那”
男人欲言又止,他很想知道自己侄子所做之事是否成功了,遭受如此創傷,若是未達目的,那豈不是叫人失望透頂。
祀太偏過頭看向他,很清楚他想問什麼。
“哼!這小子位置倒找得準,紮的也足夠深,不過我有的是方法將之恢複完好,殷秀別,此番雖不是你動的手,但你也袖手旁觀了不!是你默許他這麼做的,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你認是不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