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幫的忙?是你恩師還是張家?”
聽到母親說夏大學士,姚宜聞如同被人掌摑了麵頰,說不出的難堪。
姚老太太卻盯著詢問。
姚宜聞道:“不是旁人,是婉寧,婉寧將歡哥救了下來。”
姚老太太不禁詫異,“怎麼是婉寧?”歡哥丟了婉寧不是樂見其成嗎?怎麼會幫忙救歡哥。
姚老太太話音剛落,屋子裏就傳來姚老太太“嗬嗬”的聲音。
姚老太太忙吩咐下人,“快,將歡哥抱給老太爺看一看,老太爺最心疼這個孫子,如今病成這般,心裏想著的就是能再見到歡哥。”
歡哥走失,家中一直瞞著姚老太爺,大約是聽到歡哥的哭聲,老太爺才喊叫起來。
幾個人走進內室。
姚老太爺枯瘦的手已經緊緊地握住了歡哥的小手。
“三老爺,三太太……張氏來了。”
張氏怎麼會過來。
姚宜聞轉身走出門去迎張氏。
張氏來得很匆忙,見到姚宜聞劈頭便問,“歡哥找到了?”
姚宜聞點點頭,“找到了,正在內室裏和父親說話。”
歡哥神情複雜,緊緊地盯了一眼內室的簾子,立即道:“歡哥是從哪裏找到的?”
自從歡哥走失,張氏就讓人四處尋找,還將陪嫁賣了去贖歡哥,他雖然已經休了張氏,張氏畢竟是歡哥的母親,有些事他也不好就這樣瞞下去。
屋子裏沒有旁人,姚宜聞歎口氣低聲道:“有人抓走了歡哥,是想要要挾我,還好婉寧及時趕到,否則我們父子隻怕已經死在了那裏。”
有人抓走了歡哥。
分明是歡哥去了端王那裏。
本來一切都按部就班地做好,她怎麼也沒想到歡哥又被帶了回來。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不等姚宜聞說個仔細,張氏上前幾步撩開了內室的簾子。
歡哥。
真的是她的歡哥。
張氏一陣風似的跑進內室,立即將歡哥抱住。
歡哥雀躍般地喊著,“母親,母親,你怎麼才來……”她的歡哥,終於又回到了她的懷裏。
說了一會兒話,張氏將歡哥從內室裏抱出來,旁邊的下人要將歡哥接過去,張氏卻不肯鬆手,而是看向周圍,“為什麼要來這裏?”
姚宜聞道:“現在這裏躲避些日子,等到外麵風平浪靜我們再回家,你……也不要回去了……先跟歡哥在這裏住下。”
這定然是姚婉寧的安排。
也就是說,雖然帶回了歡哥,他們卻還不知道歡哥的身份。
張氏盯著姚宜聞的麵孔,忽然覺得這個男人真是愚蠢的可怕。
張氏搖頭,“我……要將歡哥帶走。”
帶走歡哥?
姚宜聞本來平複的心情忽然又起波瀾,“你帶歡哥去哪裏?”
姚宜聞真的什麼都不知曉。
張氏眼睛裏忽然掠過一絲淡淡的笑意。
不知怎麼的姚宜聞打了個冷戰。
張氏的神情卻立即恢複尋常,“我是歡哥的母親,自然是為了歡哥著想,等到姚家的事平息了,我再將歡哥送回來。”
姚宜聞搖頭,“我和婉寧已經安排好,明日就讓人將母親和歡哥送去陪都。”
皇上如今就在陪都,如果歡哥去了陪都,再想要回到端王身邊就是難上加難。
張氏幾乎咬碎了牙,卻還裝作若無其事,“我想和歡哥說說話。”
歡哥緊緊地摟著張氏的脖頸,一副難舍難分的模樣,姚宜聞心中一軟點了點頭。
張氏帶著歡哥去裏麵的院子裏。
眼看著屋子裏的燈亮起,姚宜聞輕輕地吐了一口氣,這個家終於安穩下來。
姚宜聞離開小院子就要去看姚老太爺,旁邊卻走出了個人影,那人上前給姚宜聞行了禮,“三老爺,奴婢是一隻在娘子身邊伺候的如氏。”
借著月光,姚宜聞看了清楚,那人果然是如媽媽。
如媽媽道:“奴婢有件事要向老爺稟告。”
姚宜聞點了點頭,兩個人走到假山石邊,如媽媽湊過來壓低聲音,“娘子從張家帶了人過來,今晚要想方設法將八爺帶走。”
張氏要帶走歡哥?
姚宜聞驚奇地看著如媽媽。
如媽媽道:“三老爺您可還記得八爺的生辰?”
他如何會不記得,姚宜聞頜首。
如媽媽道:“奴婢知曉一件事,八爺沒有走失,而是娘子安排人從集市上帶走的,隻因為……隻因為……八爺並非老爺的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