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
今晚所有一切都會弄個清楚。
他被蒙在鼓裏這麼多年,總算要有個結果。
過了今晚,他就算死了也不會死不瞑目。
好,真好。
姚宜聞揮揮手讓如媽媽退下,自己迷迷糊糊地走過了翠竹林,出了院子。
姚老太太還沒有睡下,見到姚宜聞便道:“歡哥可歇下了?在外麵這麼多日子,歡哥也不知道有沒有受委屈。”
姚宜聞仔細地嚼著如媽媽的話。
如果歡哥不是他的孩子會是誰的?
五弟?
從夏大學士院子裏出來他就沒有見到五弟,他心裏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在那間屋子裏,五弟是在演戲,裝出快要被打死的模樣。
他們都會演戲,現在是不是該輪到他了。
姚宜聞看向姚老太太。
姚老太太看著兒子幽黑的雙眼不禁愣住,“這是怎麼了?”
“沒事,”姚宜聞嘴邊露出一個笑容,“我讓人安排安排,送父親、母親去陪都。”
姚老太太皺起眉頭,“那你和歡哥要怎麼辦?”
姚宜聞道:“兒子自有安排。”
……
張氏哄著歡哥睡著了。
歡哥緊緊地抱著她的手臂怎麼也不肯鬆開,小臉就貼在她的胳膊上,張氏輕輕地拍著歡哥的後背。
關著的門被打開,張氏轉過頭看到穿著青色直綴的姚宜聞。
不等張氏說話,姚宜聞已經吩咐道:“準備好東西,我們連夜去陪都。”
張氏不禁皺起眉頭,“怎麼……要去陪都……”
姚宜聞點點頭,“婉寧已經備好了車,這就送我們過去。”
張氏有些慌亂,“為何要離京,就算要走,也得準備準備,這樣慌慌張張地做什麼?”
姚宜聞沉著臉,“婉寧自然是得了消息,真的等到京中亂起來再走,隻怕就來不及了。”
姚婉寧會得了什麼消息。
難道是因為端王?所以才會去陪都避禍。
端王就定在這時候起事,慶王等人會傾力相助,父親說,不出一個月端王就會承繼大統,雖然仔細的事她不知曉,但是推算起來……
姚婉寧幫忙救回了姚宜聞和歡哥,很可能端王知曉了消息,提前起事,所以姚家才會慌慌張張地逃竄。
姚宜聞鐵青著臉,強撐著和她說話,定然是外麵的情形很不好。
“老爺,不好了,有人摸上來了,七小姐說,讓我們趕緊從後門離開。”
姚宜聞慌張地道:“這麼快?”
下人道:“事不宜遲,馬車已經備好了,老太爺、老太太已經上了馬車,老爺帶著八爺也快些走吧!”
姚宜聞上前抱起歡哥。
張氏要上前阻攔卻被推到一旁,眨眼功夫歡哥已經被交到下人手裏,張氏眼見下人就離開了屋子,頓時焦急地道:“老爺這是做什麼?”
姚宜聞頭也沒抬,“那些人殺人不眨眼,之前綁走了我和歡哥,現在落入他們手中不知又要如何。”
張氏正要說話,剛才走了的下人又回轉,“走不掉了,那些人圍了上來,老太爺和老太太的馬車也讓他們劫了下來。”
姚宜聞頓時頹然坐在炕上。
院子裏傳來嘈雜的聲音。
張氏向外麵看著,“都是些什麼人?”
姚宜聞半晌才道:“是端王,端王謀反了,他們抓到了歡哥逼著我偽造遺詔,好不容易我們父子才得以逃脫,再落入他們手裏,就是必死無疑。”
張氏心中頓時一喜。
是端王來了,她還以為先來救她和歡哥的是父親。
張氏正要想法子從這屋子出去,卻不成想抬起頭和姚宜聞四目相對。
姚宜聞的眼睛裏透著一股森然的寒意,張氏從來沒見過姚宜聞這樣的神情,姚宜聞仿佛是一頭被逼瘋的野獸,呲著牙向她靠近,一張嘴就要咬斷她的喉嚨。
張氏心中油然生出一股的恐懼。
姚宜聞看著張氏,“沒想到我們兩個會死在一起,從前我想著,休了你,我們再也不會相見,卻不成想天意弄人。”
死。
姚宜聞為什麼會說死。
姚宜聞陰惻惻地一笑,“你沒瞧見五弟被他們折磨成什麼模樣,我們落在他們手裏必然也死得辛苦,高宗時也曾有藩王謀反,當地的布政使殺了自己的妻兒之後自刎,沒想到如今我也要效仿先人。”
“你也不要怨我,如今我們是無路可走,長痛不如短痛。”
姚宜聞伸手拉住了張氏。
張氏瞪圓眼睛,眼看著姚宜聞抽出了腰間的短刀,雙腳一軟幾乎要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