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翎輕抿住唇,她唇色紅潤,絞著帕子道:“隻怕皇貴妃娘娘到時讓我陪伴在左右,嫌我這也不行那也不行。”
她和四皇子多年不見,自比不上四皇子和薑嬋的感情深。
宮裏那些主子裏,皇貴妃是最不好惹的,說好聽些是嬌蠻,說難聽些,就是蠻橫無理,但四皇子孝順,虞翎若討得皇貴妃的歡心,以後嫁出去,在四皇子麵前也不至於露怯。
謝氏揉著額頭道:“正好我這次叫你過來,就是因為皇貴妃娘娘那裏剛剛派人來了消息,說要你別忘了明天進宮去參加中秋宴。以後到底是一家人,你多同娘娘說說話,討她歡心總要好些。”
虞翎輕頓,皇貴妃早前就來了消息,讓她中秋那天進宮坐坐,她點頭道:“我記下了,不會忘。”
她在眾人麵前露麵,僅有屈指可數的幾次,每一次都會因為各種事情中途而止,身子使然。
謝氏對她倒是喜愛的,隻端起茶杯,順勢提一嘴:“你姐夫那天也要晚上才回得來,讓他順帶去接你,給你漲漲威風。”
虞翎手指捏住手裏的白淨帕子,她隻輕輕點頭應下,又微有猶豫道:“姐夫待我好,我是知道的,但他手上有事要忙,我也不是很想耽擱他的時間。”
她麵貌姣好,泛粉時嬌豔欲滴,蒼白時柔弱愛憐,言語時不疾不徐,沒有什麼攻擊性,對強勢的人而言,她倒比尋常人要更惹人喜歡些,既有自己的主見,又會認真聽別人的話。
謝氏膝下三個混小子,一個比一個混,從前想要個閨女,認了虞翎姐姐,現在又覺她像個貼心小女兒,可她姐姐走得早,謝氏也不好再提那些事,歎道:“就算真耽誤了,也耽誤不了多少時間,等過完中秋沒幾天我就要走了,你多幫襯你姐夫,他就能多閑些時間。”
虞翎或許是不常在京中住,不了解很多事,但謝氏對謝沉珣還是放心的。
侯府裏隻有他最不會被女人迷了眼,他不僅是知分寸,嚴苛準則還一堆又一堆,兩個人鬧不出什麼事,該憂心的還是她這個做姑母的,難以幫他挑媳婦。
虞翎頷首道:“我盡力些。”
雖說她是一回府就謝氏叫過來,但謝氏要檢查行程物用,不太抽得出多餘的時間來陪虞翎嘮嘮嗑。
虞翎被謝氏教了一通進宮要守的規矩後,識相道謝告退。
她走在回院子的路上,半路頓了下來,往她姐姐的那間小佛堂看一眼,先去上了柱香。宮裏的中秋宴是家宴,當今聖上未曾立後,亦不常臨幸後宮,宮中六位皇子四位公主裏,不見他過度偏寵於哪位。
但皇貴妃顯然比其他妃子要受寵,她掌管後宮大權,位同副後,日後聖上要立太子,四皇子勝算高,可直到現在,朝中仍舊沒有聖上要立太子的意願傳出,誰也不敢同別人妄加揣測。
謝沉珣沒明確接觸過某位皇子,便表示上麵那位,暫時是真沒立太子的心思。
虞翎入宮那天早上,青石板地還是濕的,昨晚上淅淅瀝瀝落了細雨,皇宮專門派人來接她。
她身上的披風多加了層淡淡的秋絨,遮蔽陰涼天的涼氣,才剛出侯府門,便瞧見從馬車裏下來的蕭庚雪,明白又是皇貴妃的撮合。
這位四皇子什麼都不知情,對皇貴妃的敬重卻是要比虞翎多太多,倒是比她還要像親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