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長老離開紫雨殿之後並沒有直接回到自己的功法閣,而且徑直向後山走去,穿過僻靜的小路,來到了一個極其普通的山壁前。
看著前麵的山壁,範長老忽然鞠躬道:“師叔祖,範毅求見!”
說完之後,範毅恭敬站在原地,不再有任何的動作;過了片刻,原本及其普通的山壁竟然開始變幻,到最後,山壁已然消失不見,出現在範毅眼前的是一個隻容一人通過的洞口。
原來山壁隻是一個幻象,這才是它本來的麵目,而範長老見此神色沒有一絲波動,顯然已經習以為常。
“進來吧!”山洞裏麵傳來了一個略顯虛弱的聲音。
聽見召喚之後,範長老沒有立即移動腳步,而是又鞠了一躬,這才緩緩走進;山洞的入口沒有多長,範長老隻走了幾步就來到了山洞的腹地內,發現了在蒲團之上打坐的師叔祖。
“師叔祖,你···”範長老在見到了他口中的師叔祖之後,顯得異常的驚訝;因為映入他眼簾的是一個滿頭銀發的中年男子形象,這中年男子不僅頭發全白,還顯得特別的憔悴。
“我早已幾經活了好幾百年了,這樣有什麼奇怪的,還惹得你失態。”師叔祖渾不在意道。
“上次我見您之時,您還是滿頭的黑發,而且精神矍鑠,怎會在短短幾日的功夫怎會變得如此憔悴。”範長老驚訝道,語氣中帶著傷感。
“這一切皆是傳承的緣故,實屬正常!”師叔祖毫不在意的道:“再說,我還剩多少光陰完全取決林琴的際遇能有多好,如果他沒能在短短幾年時間內完全接收我的傳承,那我就還能苟活幾年。”
範長老此時情緒十分低落,於是岔開話題道:“我已將林琴是你傳人的事情告訴給玄青,他現在估計很糾結。”
“如果不是茲事體大,我是不會插手這件事的。”師叔祖淡淡道。
“從今晚的事情來看,林琴絕不像之前他所表現的那般大大咧咧,而是做事當斷則斷,絕不優柔寡斷,難道是您的傳承改變了他的性格?”範長老疑惑道。
“不,這才是他內心深處最真實的那部分,隻不過他一直以來隱藏的極好,隻以假麵目示人,讓所有人都對他放下戒心。”師叔祖搖搖頭,向範長老解釋道:“從我推演出這神州大地將來必定麵臨劫難之後的數年裏,我一直鬥在觀察紫雨閣每一個有資質的年輕弟子,一直都下不了最後的決心,其實我也是在一次偶然的機會才發現此子絕不像表麵的那般簡單,然後我又重點的觀察了他一年的時間,覺得他才是最合適的人選。”
“能得師叔祖得青睞,此子當真修得好福氣啊!”範長老笑道。
師叔祖聽到範長老的話,神情立刻變得嚴肅無比,搖搖頭道:“他能被我選中,才是最沒有福氣的那一個人,因為從他接受我傳承的那刻起,他已經不屬於他自己,而是這天下蒼生。”
“是我愚鈍了,能力越大,身上所背負責任越大。”範長老感歎道。
“在將來最黑暗的歲月裏,人人都可以隨波逐流、獨善其身,唯獨他必須要逆流而上、兼濟天下,因為這是他的宿命。”師叔祖此刻緊閉雙眼,莊嚴道。
“你之前說過,那個叫齊軒的少年將來很可能是拯救蒼生最關鍵的人,但為何不讓我提醒玄青呢?”範長老又想起了一件事,於是疑惑道。
“他與其他人都不同,身上有太多的因果與氣運加持,過多幹涉的話很有可能會弄巧成拙,一切隨緣就好!”師叔祖道。
“你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竟然連師叔祖都看不透。”此時範長老對齊軒越來越感到好奇。
······
紫雨殿內,玄青真人依舊坐在那把象征著紫雨閣權利的椅子上,雙眼有些血紅,椅子的扶手上有著深深的痕跡,看上去像是長時間的被手用力的抓過。
過了片刻,玄青真人重重地呼了口氣,站起身來向外走去,眼神中有著太多的無奈,雖然自己貴為紫雨閣的掌門,隻要振臂一呼就會有無數人前仆後繼的響應,但有一人始終無聲的站在自己的背後,而且還是自己無法逾越的高山。
“好在你時日無多,我又何必與一個將死之人計較?不對,我忘了,你根本不再是人類。”玄青真人這樣想到,為自己的決定找了一個完美的借口;臉色又重新變得如先前那般隨和,哪還看的出剛剛一絲的痕跡,然後露出一絲微笑,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