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園背著季明書走在路上，汗流浹背。
但原主的身體底子還是太薄，長時間使用異能的疲勞程度比她想象中的要多，她的手在微微發顫。
季明書拿出背簍裏顧園給她準備的水，遞到顧園眼前：“媽媽，你喝點兒吧。”
顧園又驚又喜，接過來：“謝謝寶寶。”
家裏的三個孩子，到目前為止最讓她省心的還是季明書，她年級還小，性格也比較內向，就算今天跟著顧園一起出來曬了一上午，還是一聲不吭。
“明書，今天跟媽媽出來累嗎？”顧園問道。
季明書搖搖頭，乖巧地答：“不累。媽媽累。”
顧園笑得開心，都說女兒是父母的小棉襖，果然如此：“明書今天這麼辛苦，快想想有什麼想要的，下午爸爸媽媽給你買！就是給你的獎勵！”
後麵很久都沒有聲音，顧園納悶地轉頭，看見季明書眼巴巴地望著她：“我隻想要爸爸和媽媽。”
顧園心都化了，恨不得把天上的月亮都摘下來。
顧園快步走回家，大牛鐵蛋兩兄弟還沒放學，倒是季文柏已經在廚房生火。
她把季明書放到床上自己玩兒，走到廚房裏監工。
“怎麼回來的這麼早？”顧園問。
季文柏回頭看她：“怕你太累，今天我做飯吧。”
“我從食堂打了一盒菜，一會兒給孩子們熱熱。”季文柏又說。
顧園順著季文柏的目光看過去，紅燒肉！
“這下他們該開心了。”顧園也很久沒吃到肉，偷偷咽了咽口水。
季文柏注意到了，低頭偷笑。
“好香啊！”
“媽，家裏做了什麼好吃的啊？”大牛和鐵蛋兩個人回來了，一起問道。
“爸爸從單位裏帶了好吃的。”顧園出去迎，“把書包放下，我考考你倆，看看下午你們能不能跟我去買東西。”
“媽，你問！我今天可沒睡覺！”大牛一拍胸脯，自信地說，“你讓我寫都行！”
鐵蛋看一眼大牛，主動交代：“今天數學學了七到十，漢字我也會！”
大牛高高興興地去拿棍子，和鐵蛋一人一根在地上比劃起來，還真別說，比昨天真的好了不少，最起碼橫平豎直。
顧園看著兩兄弟這樣，也不忍心再為難他們：“去洗手吧，想想自己要什麼，要求合理，我們就給你們買！”
“好！！”大牛鐵蛋腳底抹油似的就跑去飯桌前等。
“去洗手！”顧園衝著他倆的背影喊，過去拉季明書。
看著院子裏的四個背影，季文柏在廚房默默笑了。左手伸到口袋裏摸到剛從李秀英那拿回來的錢，眼神逐漸陰沉。
一家五口坐上去縣城的車已經是兩小時之後的事了。
銅固村還沒通公交，季文柏每天都是走路上下班，這次帶著三個孩子，真得有輛車。
季文柏去生產隊跑了一趟，正好趕上村支書去城裏辦事，順便捎上他們一家五口。
也許是太累，季明書迷迷糊糊就睡過去，顧園抱著她，大牛鐵蛋護法似的坐在季文柏的一左一右，倆人坐在彼此對麵，一抬頭就能對視。
……
這尷尬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活了兩輩子都沒談過戀愛的顧園感覺老臉一紅，對麵季文柏的目光太過直接，他真的招架不住。
在記憶裏，原主和季文柏單獨相處的次數屈指可數，結婚後沒多久季文柏就入伍上了戰場，過一兩年回來了也是呆在季家，白天幹活，晚上造人，根本沒有一點經驗可以給顧園提供。
季文柏看看顧園，思考怎麼和她說要回錢的事，顧園感受到對方的視線，渾身不自在，又等不到對方開口，隻能時不時地用餘光去瞟。
兩個人看來看去，誰也沒說話。
情況一直延續到一家子從供銷社下了車。
“到了。”季文柏說，手裏牽住兩個小孩，再三強調，“這裏人多，一定拉住爸爸的手。”
大牛和鐵蛋點點頭，眼睛已經在發光，恨不得立馬衝出去。
顧園輕輕叫醒在懷裏睡著的季明書：“寶寶，咱們到了。”
麵前的供銷社是重新裝修過的，比原主之前來的時候還要大。
以顧園所站的大門口為中心，前麵、左麵、右麵都是木質的大櫃子，左邊的一麵牆擺放著日用品，從鍋碗瓢盆到文具，應有盡有。中間一麵牆最寬最大，上麵從左到右一次擺著調味料、速食品、糖果等等，右麵的櫃台上放著布料，牆上掛著衣服。
“好大呀！”季明書揉揉眼，瞬間清醒了。
大牛和鐵蛋身體比腦子快，如果不是季文柏抓得緊，早就跟個脫韁的野馬似的竄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