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金風玉露(2 / 2)

男子扶著我的手慢慢收回去,我努力地邁開步子,繞過前麵的人吃力地向前走,還沒走幾步,肩上似乎披上了什麼東西,剛剛側目準備看看,身體便被打橫抱了起來,抬頭對上一雙漆黑的眼瞳,我就那麼呆呆地看著,竟一時忘了轉眼。

他的眸子動了動,有溫熱的氣息噴在額頭上:“冒犯了。”

身上披著他的外衫,在他懷裏終於不那麼冷了,一時間竟不知說些什麼,隻能盡力直著身體,不讓自己更多地靠在他的懷裏。

耳邊似有笑意:“姑娘一直都這麼,嗯,獨立?”

“嗯?”我抬頭疑惑地看他。

他低頭,眉眼略彎,嘴角帶著一抹笑:“或者說是要強。”

我撇過頭,眼睛望著前麵長長的石道:“我隻是覺得我自己可以的事情沒必要麻煩別人。”

“有沒有人告訴你,姑娘家要柔弱些才更惹人憐愛。”

我抬了抬嘴角:“那不過是男人覺得被女人依靠能滿足他們的虛榮心。”

抱著我的手臂輕輕地顫了一下,男子的腳步停了下來,空氣中似乎飄散著一些微妙的東西。我想對著一個陌生男子說出這番話還是有些不妥,在青玄莊待久了,忘了這世間的大多數女子還是以嬌弱的大家閨秀形象為典範的。

清了清嗓子,擠了個笑容,慢慢地抬起頭想要說點什麼,卻看見一雙漆黑的眸子裏盛滿了笑意。

他眼角上挑,看著我說:“嗯,姑娘真是個……”

他的眼瞳轉向一邊,眉微蹙著,似乎是在思考。

突然,他勾起嘴角望著我:“對,特別,姑娘可真是個特別的女子。”

還沒反應過來,他便又邁開步子,我垂下頭,不知道他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空氣中有一股甜膩的味道,讓人莫名的放鬆,眼皮有些沉。

“累了的話,就靠在我肩上休息一下。”

我想拒絕,可是身體卻不聽使喚,好像全身被浸在溫泉裏,舒服得要將人溺死過去。

“睡吧,到了我叫你。”他的聲音蕩在耳邊,似是夜裏柔柔的光,安撫我沉沉地睡去。

醒來的時候天還沒亮,我躺在一張古樸的木床上,清冷的月光穿透窗紙投在地上,起身推開房門,看見他坐在橫欄上,青白的月光裹在他的身上,透著一種朦朧的美感。

“醒了?”他沒有轉身,聲音仿佛從遙遠的地方傳來,悠遠又綿長。

“嗯。”我走到他身邊坐下。

“這是我釀的果酒,暖身的。”他遞給我一個瑩白的酒杯。

“對月飲酒,你倒是風雅。”我接過酒杯,淺嚐了一下,酒香瞬間盈滿口鼻。“嗯,很香。”

“難得有這麼愜意的時候,當然要好好享受一下。”

我看著他舒展的側顏,心情也跟著愉悅起來,抬頭看著月亮:“真沒想到,一日前還不相識的兩人,此刻竟能坐在一起飲酒賞月。”

“確然,不過姑娘是如何會在我房中的?”

“我本來是在客棧,不知何人將我打暈了,醒來便在你房中了。”

他一手把玩著酒杯,垂著眼瞼,似是在思考。

“你知道是誰做的?”我直直地看著他。

他側過頭對我笑笑:“不管是誰做的,總之他的計劃並沒有達成,我和姑娘此刻不是好好地在一起飲酒賞月麼。”

“公子說的是。”我舉起酒杯,衝他眉眼彎彎,“莫使金樽空對月。”

他舉起酒杯與我碰了一下:“不知可否有幸得知有緣人芳名。”

“白沅,沅芷澧蘭的沅,公子呢?”

“莫軒,莫愁的莫,軒轅的軒。”

“既是有緣相識,我敬莫兄一杯。”

男子盯著我看了一會兒,將手中的酒杯放在橫欄上,突然伸手探了過來,我下意識地往後瑟縮了一下,男子的手頓住,有淺淺笑意掛在嘴邊,他伸手撫上我的鬢發,手指輕輕觸到我的耳廓。

“喏。”他手心臥著一瓣落花,目光澄澈地望著我。

一陣輕風掠過,靈台一時清明,想起自己突然失蹤,青吟和韓侗一定很擔心。“莫兄,此番我突然失蹤,我的朋友一定很擔心。”

“無妨,我派人去傳個口信。現在已經宵禁,明日我再送你回去。”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