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
我診了診男子的脈,脈象紊亂,須得立馬施針。
我讓圍觀眾人散開,保證通風,從袖中取出銀針,下在男子的穴位上,男子的脈搏慢慢恢複正常,不一會兒便醒轉過來。
“相公,你醒了,你嚇死我了。”婦人緊緊抱住男子。
我將銀針收入袖中,提起食盒準備離開,婦人突然拉住我不住地道謝,周圍的百姓也都跟著稱讚我“神醫”,更有甚者直接強拉我去家裏看病。
我被推推搡搡,食盒也掉在了地上,忙蹲下身去撿,手卻被人踩了幾腳,痛得我連抽幾口氣。
就這樣,東家看完,西家看,一晃日頭都落了。
我提著食盒,懨懨地回了都護府。
剛進房間,莫軒就急匆匆地過來了。
“你這一整天去哪兒了?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
“去給你買早飯了。”
“早飯?”莫軒看了看日頭。
我尷尬地笑笑:“呃,路上出了點意外。”
莫軒接過我手上的食盒,握住我的手。
“嘶,疼。”我將手抽了出來。
莫軒連忙輕輕抬起我的手腕,看著我紅腫的手指,他又氣又心疼:“怎麼弄的?”
“不小心。”
莫軒歎了口氣:“一離開我的視線你就受傷,以後還是乖乖待在我身邊吧。”
我笑著點點頭:“好。”
莫軒輕輕地吹著我的手指,為我上藥,我看著他小心翼翼的模樣,嘴角的笑都溢了出來。
一整天沒吃飯,我的肚子不爭氣地叫了一聲。
“餓了?”
“嗯。”
莫軒叫來小廝,不一會兒就端上來了一份炙羊肉。
他一邊為我上藥,我一邊吃著炙羊肉。
肚子又不爭氣的叫了一聲,不過這次不是我,是莫軒。
“你也沒吃飯?”我問他。
“也不知道是誰大清早出去,傍晚才回來,害得我擔心的吃不下飯。”莫軒沉著臉道。
“我錯了,我看你吃不慣漠城的吃食,就想著去城北的菜館給你買幾道中原菜回來,誰想到路上碰到有人發病,我身為大夫總不能坐視不管吧,沒想到治好了一個,就被百姓擁著到處看診,折騰到現在才回來。”
我抬起自己受傷的手,委屈巴巴道:“他們把我的食盒擠掉了,我去撿食盒,手被踩了好幾腳,還要給人施針,好疼。”
莫軒聽了眼裏立馬全是心疼,將我的手指拿到嘴邊又吹了吹:“疼得厲害麼?”
“你不生氣,我就不疼。”我將臉湊到他麵前。
莫軒幹咳兩聲,寵溺地點了點我的鼻尖,轉頭打開了食盒。
我忙攔住他:“都涼了,而且盤子都碎了。”
“沒關係。”莫軒拿出筷子嚐了一口,轉頭看著我說,“真好吃。”
我看著他,突然探頭在他臉上親了一下:“你真好。”
莫軒手上的筷子滑落,半晌伸手將我攬在懷裏:“我真開心。”
我環住他的腰:“我會讓你一直這麼開心。”
“傻瓜,這話該是我對你說。”
“我不管,我就要讓你開心。”
莫軒的笑聲蕩在耳邊:“好。”
漠城地處偏遠,生活艱苦,也沒什麼好大夫。自我那日在街頭一診成名後,一時醫名遠播,不少老百姓都來找我看診。
接連幾日,都有人來都護府請我,莫軒以我身體不適為由全給拒了。我知道他是擔心我的傷,好在都不是什麼急症,晚幾日看診也無妨。
我一身醫術,治病救人是我的本分,待休養得差不多了,便在都護府旁邊支了個攤子看診。
沒想到剛開張,就接了個大單子。
來者是一個年輕男子,還未等我開口詢問病情,便放了一錠金子在桌上。
“我家老爺患有腿疾,不便來此,煩請姑娘隨我過府看診。這隻是定金,不管姑娘治不治得好我家老爺,定金都是姑娘的,但若是能治好我家老爺的腿疾,必不會虧待姑娘。”
想來以前在青玄莊,我從未操心過銀子的事,如今出了莊,雖有莫軒庇護,但也不能總是依靠他。
我這一身的醫術,賺點銀子不在話下,況且還是個這麼大的單子。
托都護府的小廝傳話給莫軒後,我便隨那年輕男子去了。
到了他所說的府邸,過了三輪檢查,我才見到了他所說的老爺。
我心裏暗道,不知這老爺是何身份,府裏守衛竟如此森嚴。
他背對著我,拄著拐站在窗邊,侍女為我沏了一杯茶。
我道了句:“戚老爺,小女子是來給老爺看診的。”
“勞煩姑娘了,請坐。”
不知為何我竟覺得這聲音有些許熟悉。
抬步走到座椅旁,剛拿起茶杯,老者便轉過身來,他的臉劃入眼簾的一刹那,我打翻了手中的杯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