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王小五便來了我住的院落。
“聽說你昨日可是霸氣得很,可惜了,沒親眼見著。”
“確實可惜了,若是你在,也不至於讓我端了這麼久的形象毀於一旦。”
王小五大笑幾聲:“白沅,老實說,我之前挺不待見你的,你吧,就像是那飄在天上的仙人,假的很,如今這樣才像個吃五穀雜糧的俗人。”
“彼此彼此,我初見你時,也不怎麼喜歡你,如今嘛,倒是發現你還是有些過人之處的。”
“哈哈哈,我真是越發喜歡你了,等咱們出去了,帶上你一起去玉林樓喝玲瓏醉。”
“好。”
蘇境安突然跑過來:“白姐姐,秦大哥他情況不妙。”
我們三人立馬朝秦宇恒的房間奔去。
秦宇恒高燒不退,整個人抽搐不止,身上潰爛的地方越來越多。以我們之前治療其他重症患者的經驗來看,怕是撐不過這兩日了。
“白沅,其實我早上去找你,是有別的事跟你說。”
“何事?”
“你們跟我來。”
王小五帶著我們到了一處偏僻的院落,裏麵長著不知名的花草。
“這是羅織草,它是花羅疫症的病源,凡是碰過此草汁液的人,就會感染上花羅。漠城內的羅織草早就被官府下令全部銷毀殆盡了,若不是我父親當年為了研究病症,在關外尋得幾株,悉心培育,怕是我也不認得這羅織草。想來許是這別苑許久未有人住,才在僻靜之處長出這許多來。”
我湊近仔細看了看這羅織草,長得平淡無奇,卻沒想到竟能奪人性命。
蘇境安突然湊近聞了聞羅織草,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怎麼了?”我問他。
“小五哥,你確定它會傳染花羅麼,可是我以前吃過這草。”
“你說什麼?”王小五一臉震驚。
蘇境安摸了摸後頸,緩緩道:“我自幼身子差,大夫讓我在家休養,爹和兄長又常在軍營,也沒什麼朋友陪我玩兒。管家的兒子小川,經常帶我偷溜到城外打野兔,我們就是用這草來當調味料的。”
“你確定你們吃的是這草?”王小五一副懷疑的語氣。
“是這草,它的根莖下麵是個白色的果,辛辣的很,烤兔肉淋上這果的汁液,可好吃了。”
我蹲下身,隨手拾起一枚尖銳的石子,挖了挖羅織草的根部,果然是一個白色的果。
“難道,是你認錯了?”我問王小五。
“不可能,當時老頭培育羅織草時,我出於好奇溜進去看過,這確實就是羅織草。況且我爹留下的手稿都在丁叔家裏放著,其中對羅織草有詳細的描繪,跟蘇境安說的一樣,它的根部的確是有一個白色的果。”
我們三人對視良久,仍是困惑,最終決定將此事告知其他大夫,集結眾人的智慧,說不定就能找到治愈病症之法。
此事關係重大,別苑內還有沒有羅氐細作仍未可知。秦宇恒住的院落偏遠,四下無其他病人,所以我們便在這裏商議。
“我早些年四處遊曆,倒是見過此類的花草,他們本身含有劇毒,同時又自帶解藥,這羅織草興許也是這樣。王大夫說這草喜熱,而病人們的症狀,又分明是熱毒入侵。也許這羅織草就是把熱毒彙聚在了葉片上,而把解毒的白果結在地下,以此來保證自身的平衡生長。”一個中年大夫道。
“若真是這樣,那便太好了。”
大夫們都抑製不住的喜悅,連日以來被瘟疫挫傷的士氣也仿佛回來了。
“可是,咱們怎麼確定,這羅織草下的白果就是治療花羅的藥呢?萬一不是,病症加重怎麼辦?誰會願意當第一個試藥的人?”王小五一連拋出三個問題,氣氛一下子又沉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