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然急了,一個箭步竄上來,伸手攔住了雷鳴,急切地問道:“不說清楚你想去哪兒?”
雷鳴冷笑兩聲,故意吊他的胃口道:“我可什麼都沒說啊,當然,你要是非要往那方麵考慮,我也沒轍。”
看著雷鳴由冷笑轉變為戲謔,陳然的臉拉成了一根苦瓜:“兄弟啊,你想玩死我嗎?趁火打劫也沒你這麼狠的吧?好吧,我服了,車上還有兩瓶二十年陳的茅台,煙就隻剩下兩條中華了,看得上你就拿走,這總行了吧?”
雷鳴樂了,拍著陳然的肩膀說道:“這才是我黨優秀的副科級領導幹部嘛,覺悟不錯,繼續發揚啊。”
陳然一聽,狗腿子似的顛顛跟在雷鳴身後下了樓,嬉笑著說:“這就副科了啊?我靠,這升官兒的感覺果然很美妙啊,哇哈哈哈……”
“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雷鳴毫不給麵子的說了一句,鑽進陳然的索納塔。
“對了,你去省委家屬院幹嘛?”陳然開著車,想起了雷鳴說要去省委家屬院,便好奇的問道。
“老頭子讓我去拜訪一下紀委書記穀粟。”雷鳴倒是不瞞著陳然,直截了當地說道。
“明白了,你這是要做兩手準備吧?一旦市紀委這邊不肯配合,那就直接請省紀委出麵。”
雷鳴點點頭,表示認可陳然的說法。
陳然斟酌一番後說道:“穀粟是江東省老資格的紀委書記了,像他這種思想傳統的老派幹部,你提著茅台中華去拜訪他,不被他趕出來才怪呢。”
雷鳴從來沒有過送禮的經驗,聽陳然這麼一說,也覺得言之有理,紀委書記啊,最不看不慣請客送禮迎來送往那一套了,如果自己貿然提著名言名酒登門拜訪,引起他的反感倒是小事兒,耽誤了大事兒就壞了菜了。
不過,想來自己以晚輩的名義上門,有老爸那麼一層同學的關係在裏麵,他也不好明著給自己臉色看吧?
思前想後雷鳴沒了主意,好在身邊有個高參,他問陳然道:“依你的意思,我就兩手攥空拳上門?這合適嗎?”
陳然撇撇嘴,說道:“你這麼聰明,這點小事兒就把你難住了?他不喜歡煙酒,總會有點其他喜好吧?我建議你給你老爸打個電話問一下,需要你準備些什麼,現在才六點多,咱現準備也來得及。”
一句點醒夢中人啊,雷鳴一拍腦門兒說道:“我就是頭豬啊。”說著掏出手機撥通了雷正民的號碼,接通後開門見山道:“老爸,我現在正在往穀叔叔的家中趕,你透露一下唄,穀叔叔喜歡點啥?”
雷正民笑著問道:“你給他打過電話了沒?”
雷鳴一愣,隨即苦笑道:“沒有。”
“糊塗!你知道省委領導平時的工作有多麼忙嗎?不打電話你就敢往人家家裏闖,有沒有一點禮貌?”雷正民一陣劈裏啪啦的連珠炮,直接把雷鳴噴暈了,他接著說:“老穀這人清廉的很,不抽煙不喝酒的,知道他喜好的人還真不多,你小子問我算是問著了,先給他打個電話吧,如果他在家,你找個地兒買個盆栽,最好是綠蘿,他一準兒喜歡。”
“我知道了老爸,就這樣吧。”雷鳴掛了電話,又撥通了穀粟的手機。
吃完晚飯,隻要沒有應酬工作,七點的新聞聯播是穀粟雷打不動必須要看的節目,牆上的鍾表指針指向6點40分的時候,穀粟泡了杯茶,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放在茶幾上的手機發出一陣蜂鳴,穀粟掏出來看了看,屏幕上顯示出的號碼沒有絲毫印象,他非常肯定的是,知道這個手機的人不超過兩巴掌,有資格打進來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想了想,穀粟還是按下了接聽鍵:“喂。”
當極富磁性的聲音傳進雷鳴的耳朵時,他竟然產生出一種錯覺,這聲音比新聞聯播裏那幾個國臉的聲音都好聽,簡簡單單的一個字,竟有如此的穿透力。
“誰啊,怎麼不說話?”穀粟也納悶了,將手機摘下來看了看,信號滿格啊,不會是哪家孩子胡亂撥號,湊巧撥通了我的手機吧?
雷鳴瞬間清醒過來,趕緊笑著自報家門:“您好,是穀叔叔吧?我是雷鳴,這麼晚了還給您打電話,沒打擾您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