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喬裝改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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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愈暗,冷風越發肆虐,倆人的衣擺被吹得烈烈作響。卓昀一直控製著駿馬發力之勢,沒有策鞭讓馬兒狂奔。不知跑了多久,卓亦忱感覺四肢都麻得無法動彈了,倆人也終於騎馬抵達了開闊的官道,一到官道,卓昀便綰住韁繩。

卓亦忱正要開口,卻發現被冷風吹得臉上僵硬,連張開嘴都有些困難。

勒繩,卓昀下馬,又用雙臂環住哥哥,將人從馬上穩穩地端下來。卓亦忱的雙腳才沾地,就被卓昀壓進懷裏。

他將腦袋靠在對方胸膛上緊貼片刻,讓臉上沾些熱氣,複又從卓昀懷裏抬起頭。

“接著上路吧……”

卓昀輕輕搖頭,伸手撫著哥哥的臉頰,“太冷了,你會受不了。而且……”

冷風陣陣,卓昀又把哥哥的腦袋按下去。彼時,那陣陣馬蹄聲越發明顯,卓昀舉目望去,不遠處正有一行人騎著馬走過來。他蹙起眉,將懷裏的人摟得更緊,也不讓卓亦忱抬起頭。

卓昀已牽著馬退居官道一側,中間浩浩蕩蕩地經過那一支兵隊。

靖王最初是鎮守邊關南疆一帶的親王,因而手下的死忠將士有一部分留在京城外。篡位萬不可少了強有力的外援,倘若逆謀得成,親信將士也能成為擁帝的重流。但皇帝已決心除掉靖王,必定緊急調整京城布防,封鎖內外城門,更不會讓靖王的大批軍師湧進京城。因而真正入城的隻是常年駐紮在帝都,地位極高的軍官和精挑細選的親衛。人數不多,約莫幾百,但各個身騎駿馬,整齊劃一,細麟甲衣,威嚴赫赫,盔甲一路映著日光,殺氣森然。

卓昀眉間的豎紋越來越深。靖王的鐵甲精兵不好對付,不知朝廷又出何策。卓昀又記起邵寧中在“直諫書”上闡述聖上已密調五萬精兵入城戒備,禁城守衛蓄勢待發,思及此,卓昀這才稍有安心。

銅頭鐵臂的將士浩浩經過,更有不少將士朝卓昀這邊投來掃視的目光。卓昀微微低下頭,一再收緊手臂,幾乎把卓亦忱整個人都揉進自己懷裏。見此,眾將士隻以為是摸黑偷歡的小情人兒,粗粗掃一眼便過去了。

白白送上手的絕佳人質,眾將士無一人察覺到。

卓亦忱被卓昀勒得如此緊密嚴實,呼吸都有些不順暢。他光聽這陣聲響隱隱覺得不妙,但卓昀的手臂壓著他的腦袋,讓他緊緊貼在胸膛上,卓亦忱壓根動不了,更別想抬頭看看外頭究竟發生什麼事況。

卓昀察覺到懷裏人的動靜,他伏在哥哥耳邊輕聲說,“不必擔心,一切有我。”

卓亦忱再擔心也隻能悶在卓昀懷裏,他隻好伸出手緩緩攥緊了卓昀的衣角。

那波聲勢越去越遠,兵刃馬蹄聲漸漸消散,卓昀才將人緩緩鬆開。卓亦忱立刻從對方懷裏仰起頭,瞭目看著兵馬行戈的正前方,依稀還能瞧見行走在最尾處的鎧甲兵將。他正想問這是哪一派勢力的人馬,而卓昀堪憂的臉色已經無聲地給出了回答。

卓亦忱輕歎一聲,雙手輕輕握住卓昀的手,“昀兒,動身吧。”

卓昀深知或有一番惡戰,但事已至此唯有迎頭直上見招拆招。卓昀扶著哥哥上馬,拉起韁繩。兄弟倆遠遠地跟著那行隊伍之後。終於野外進了集市,就快要抵達入皇城的把守城門。

朝廷采取內緊外鬆之策,表麵無事,暗中增添守衛,而真正知曉形勢之危機的不過是參與此番除賊的人。內城老百姓的生活絲毫不受影響,城內一片安逸,偶有打更、路人經過,瞧見那戎裝鎧甲的兵將還會跑上前十分好奇地瞅上幾眼。

皇城城門處,守門兵衛已然換了一批精湛的,不再是那日蠻橫無用狐假虎威的奴才。想要進入皇城的兵將們無一例外地被城門守衛一一攔下。

守城的衛兵統領往前大跨一步,拱了拱手大聲道,“大人留步。奴才等奉令行事,調整城內布防,封鎖城門。內臣無符令不得入城,外官無旨意不得進京。違者將以反叛論處。”

帶兵的將領隻得勒馬出列,那人居高臨下地輕蔑道,“本大人自有禦賜符令。”言語間,已朝城門守衛奴才扔下了一塊金閃閃的腰牌。

禦賜腰牌竟被這樣示威似的隨手扔下來,這根本是藐視皇威。但守城衛兵還是用雙手捧著穩穩地接住了,然後恭恭敬敬地呈給他們統領過目。

“左翼護軍統領?!”那名衛兵統領將腰牌放到一邊,意味難明地笑了笑,“敢問李大人進城所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