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婠渾身生寒。
就像是沉屙舊疾被重新的扒開,赤裸裸的暴露在空氣中,刺的渾身都在疼的顫抖。
“要什麼?”蘇婠仰頭看向他,眼眶隱忍著淚水,極度情緒下反倒是帶著幾分荒謬的可笑,“我還能要什麼?”
可顧景宸卻不想繼續聽下去,而是皺眉冷聲吩咐身邊的人,“帶她回去。”
旁邊的保鏢上前,低聲說了句‘冒犯’,然後伸手去錮她。
卻被她狠狠甩開。
蘇婠後退幾步,脊骨繃緊,臉頰看著愈加蒼白,丁點血色都沒有,像是豎起渾身刺的刺蝟。
拉扯不過片刻,兩個保安很快錮住她的手臂,低聲說:“蘇小姐,實在抱歉,麻煩配合一下我們的工作。”
“顧景宸!”蘇婠仰頭厲聲道。
可被叫到的人,身影不過頓了頓,甚至回頭都沒肯回,似乎連這點敷衍的耐心都告罄。
眼淚霎時湧上,就連鼻尖都充斥著一股的酸澀難忍,她咬緊牙關,後槽牙都咬的發顫發酸,努力瞪大眼睛看著對麵的人。
背影頎長卻異常冷漠,在印象中,似乎他總是這樣的不耐和冷淡。
哪怕是這次。
被拽上車的時候,蘇婠喉嚨沙啞,開口問:“你是不是從來沒信過我。”
沙啞的聲音,像是刀子,一刀刀劃割在心髒上,疼的鮮血直湧。
一直到車子的引擎聲響起,車子離開,那背影才回過身來。
顧景宸薄唇緊抿,眉心皺著,垂著的手無意識的攥緊,眸眼沉濃的看向車子離開的位置,喉嚨像是有什麼東西梗著,可卻又被理智重新按下。
唯獨心口位置,還殘餘著幾分的不舒服和幾抹煩躁。
車子行駛的過程中,蘇婠坐在那邊極其的安靜。
安靜到旁邊的保鏢都有些不安,頻頻打量,比較起來剛才她掙紮反抗的時候,這個樣子反倒是更讓人覺得有些怪異。
太安靜了,安靜到像是沒有感情的提線木偶一樣。
“蘇小姐。”其中一個保鏢看到她手臂上汨汨流血的傷口,忍不住開口。
可卻被打斷。
蘇婠偏頭,頭發沾著淚珠黏在臉頰兩側,看著她本來就嬌小的臉更為蒼白尖瘦,合攏不過巴掌大小。
眼角通紅,長睫上還掛著沒幹的淚水,整個人看起來纖瘦的像是一陣風就能給吹垮了。
“我哥哥為什麼忽然被抓進去?”她問。
保鏢一怔,卻回不知道。
意料之中的回答,她放在膝蓋上的手緊了再緊,指甲都深深陷進手心,唇角勉強彎下去,卻看著更為難看。
“那他送我回去是為了什麼?找人24小時監督我,還是直接囚禁?”
她暗啞的聲音平靜的像是在闡述一個事實。
那雙澄明的眼眸竟是一時讓人無法直視,被問到的保鏢磕磕絆絆,“顧總說,為了您的安全。”
可這樣的話,卻更像是一把刀子,細細密密的在傷口上割過。
安全?
為了誰的安全。
隻怕是為了那個許芫的安全,才會把她這種危險分子禁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