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宸!”
在他出去之前,許芫伸手拉住他,下唇被咬的通紅,仰頭看著他。
顧景宸垂眼望著她,墨沉的眸子裏氤氳的顏色更深濃。
跟印象中的人五官差不多,就連一舉一動都熟悉到戳動心底最柔軟的地方,隻是……
假的就是假的。
他伸手拍開許芫的手,淡淡的說:“不用擔心,後續不管是費用治療還是別的,我都安排好了。”
“至於你婚事問題。”顧景宸微頓,可眸色卻沒半點波瀾,說道:“你爸爸找我說過這個問題,適齡的合適的,我會安排你見麵的。”
可許芫攥著的手卻更緊,幾乎不甘的咬牙低聲說道:“可是我姐姐說讓你照顧我的!”
字字都咬著來的,她一直偽裝的溫緩和耐心,現在也都破了工。
顧景宸眉頭皺的更深,“照顧,隻是照顧而已。”
說完,轉身徑直要出去。
卻聽到後邊近乎尖銳的聲音,“那你就不管我了嗎?為什麼我姐姐可以,我就不行,明明我們長得那麼像!”
可身影卻沒停頓。
後邊的聲音帶著尖銳的哭腔,“可是我很疼啊。”
顧景宸攥著門把手的手霎時頓了頓,一刹那他想到的不是印象中的許漪,而是蘇婠。
蘇婠在流產意識不清的時候,甚至都不知道他來過,隻是本能的攥住他的衣服,像是夢囈一樣的不停地呢喃,“可是我很疼啊。”
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淌,那時候的她長睫上掛滿了眼淚,少了清醒時候的尖銳和張揚跋扈,反倒是有幾分的脆弱可憐。
顧景宸的心口莫名的有些沉悶和煩躁,像是重錘狠狠地鑿下,一下下的扯動的某處神經都跟著有些泛疼。
若不是許漪恰好死了,若不是她用的恰好就是許漪的眼角膜,若不是……
顧景宸攥著的手更緊,手背上青筋暴起,許久才壓住情緒,重新冷漠的開門離開。
世界上哪有那麼多的如果。
人沒了就是沒了,再也不可能活過來了。
而後邊的許芫,眼裏的淚水逐漸變成了陰戾和求而不得的惱怒憤懣。
這幾年裏,她在國外經過了不同的微整,對著自己最討厭的人的樣子去調整,才會越來越像許漪。
她從小就厭憎許漪,明明她媽媽是在她麵前跳樓身亡的,明明她所有的一切都被自己搶走了,怎麼偏偏她擁有的自己怎麼也拿不到。
許芫的手越攥越緊,那種恨意幾乎成實質化,直指向蘇婠,若是說她恨許漪的話,那她對蘇婠的恨隻會是成百上千倍的。
當初許漪活著都沒能掰倒的人,如今死了也照舊撼動不了她的位置。
許芫咬緊牙關,眼神陰狠,明明她都看到那份離婚協議書了,上邊蘇婠都簽字了,怎麼顧景宸臨時改變主意了?!
手機忽然嗡嗡震動起來。
她下意識去接,忽然響起自己的手機剛才砸了,神情模辯的看向桌子,那是剛才顧景宸忘記帶走的手機,而上邊顯示的備注恰就是蘇婠的。
接通電話,那邊蘇婠的聲音傳來,“顧景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