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19章 竹精(1 / 2)

三皇子與六皇子兩人各自上馬,策馬穿過兩條街後,墨清涯突然“籲”了一聲拽緊韁繩。

墨清湛聽見後麵的動靜也拽停了馬,回頭望去,隻見他一手正在腰帶上摸索,隨即聽到他說,“三哥,你先回宮去吧,我好像有塊玉佩落下了。”

墨清湛看他腰帶上常常係玉佩的地方空空如也,點了點頭,“嗯,早點回宮。”沒再說什麼,一個人策馬而去。

墨清涯而後掉轉馬頭,又往崢嶸齋的方向馳去。

一下馬走進崢嶸齋,墨清涯便看見澹台瑜和一個麵善的夥計在交談著,正是領著人給他們放置圍屏的那人。看到這番圖景,他心下了然,暗道方才的猜測不假,這詩社就是澹台瑜的手筆。

在櫃前站著說話的澹台瑜感覺到有人走進了鋪子的門,下意識地瞥了一眼門口,就看見了去而複返的墨清涯,不由得一怔。隨即心中暗歎她的欺世盜名的賺錢大業要被撞破了,真是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

她見墨清湛臉上神色如常,一點都沒有因見她仍在這兒而詫異,便知道他已經覺察到了。她仍是揣著明白裝糊塗,狀若不解地問,“殿下不是早和三皇子回宮去了麼,怎麼去而複返?”

“回去路上才發覺掉了塊玉佩,想必是方才落在桌子下麵了,特來找找。”

“如果落在樓上了,應當還在那兒,我隨著殿下去找找吧。”

墨清涯應聲和澹台瑜一道上了二樓。

此時二樓詩社的文人雅士已走得七七八八,除了收拾桌子得夥計沒幾個人在上麵。

“澹台瑾人呢?一進來就沒看見他。”不應該的,他們姐弟倆,孟不離焦,焦不離孟。

“阿瑾不久前隨著掌櫃一道去了後院對賬,我在前麵還有些事,正與詩社的經辦人說些要添置的物件。”澹台瑜沒想著再隱瞞,說出了實情,一邊說一邊擺手示意行禮的夥計無需多禮。

說著已走到窗前的八仙桌旁坐下,墨清涯也隨之坐下。

他見她如此坦然地就說出了實情,自己倒是有點失之磊落,不禁啞然失笑,“澹台小姐這是已知道了我的來意?”

澹台瑜眼中含笑,“今日一見到殿下時,殿下就未佩戴玉佩。”頓了頓,接著道“我隻是好奇,殿下是什麼時候猜到的?”

見她眼中粲然的笑意燦爛如灼灼春花,墨清涯勉強收斂心神,凝神靜氣,不至於被灼得挪不開眼,“那夥計過來解說是謝太傅得意門生所為時,我就有幾分猜想,回來一趟隻為驗證心中所想。不隻是我,想必蕭世子也是這麼想的。”

澹台瑜不清楚他此行的意圖,還當他是要分一杯羹,要麼就是去太傅麵前告狀,一雙眼直勾勾盯著他,企圖看清他下一步的圖謀。

墨清涯被她這麼一盯,更灼得慌,強作鎮定地喝了一口茶。

“說吧,你要怎麼分成?見者有份,我不會虧待你的。”企圖拉他入夥。

原來她剛才灼灼的目光是在審視自己?墨清涯輕笑,“我要那分成作甚?”眉頭一挑。

一個冷不防,澹台瑜被他促狹的語氣搞得心裏七上八下,看來是最壞的結果了,要向太傅告狀,告訴他,自己招搖撞騙。

墨清涯見眼前的人秀眉微蹙,臉頰氣鼓鼓的,隻覺她憨態可掬。沒想到看似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的小鳳凰,也有這般模樣。眼角眉梢飛上一抹笑意,道,“我也從未想到要向太傅揭發此事。”道出她的心中所想,接著正色道,“隻是……”

就知道還有隻是。澹台瑜豎起耳朵等著聽他要提什麼條件。

“隻是國子監學子的一舉一動曆來為天下讀書人矚目,教育乃是國之大計。兵權者,國之重器也。文人結社聚集無可厚非,但背後是將軍府……倘若有心人上達天聽,帝王性本多疑,到時候……”

“殿下也懷疑將軍府的忠心?”聽到這兒澹台瑜反問道,聲音隱約有幾分怒氣。她籌備詩社原是自己的小打小鬧,頂多算是為了使將軍府在金錢上不至於受人掣肘,未曾想過這些事還會招致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