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配得上聽那一曲完整的《瓊林佩影曲》。
所以才有了開頭她質問墨清泊的那句,是否是你所作。
她抱有一絲希冀,祈禱是她庸人自擾,那人不是白月光,曲子也不是那首曲子。
但她從墨清泊的不置可否中看到了答案。他默認了,甚至懶得和她解釋,因為,與她無關。
一切隻是她為那次悸動而編織的夢境。現在落葉歸根,心湖也該重歸平靜。
高台上的墨清涯起初和劍陽麵麵相覷,為他倆撞到這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橋段哭笑不得。
直到遠處的謝以真提到了那首曲子,墨清涯才知曉,原來澹台瑜彈奏的曲子背後還有這麼一段故事。
他在烏部安插的人手曾彙報過,澹台瑜常常用不同樂器彈奏一首曲子,手下還將曲子原樣呈過來一份給他。所以方才在殿中他才氣定神閑,因為他堅信以澹台瑜的琴藝,絕不會輸給謝氏女。
可是,就在剛才,他得知了曲子背後的故事,作曲人是老五。他原以為是澹台瑜思念家鄉而作。很好,墨清涯的心中湧起一股苦澀。
就在他和劍陽準備離去時,牽動剛才那場好戲的罪魁禍首卻大搖大擺地走了過來,她還沒意識到那邊為她起了紛爭。
但她很快就在即將轉角時看到了那邊的動靜,不過她應該沒有他和劍陽這般好的聽力,顯然沒聽到他們對話的內容。隻憑眼見為實,好像誤解了什麼,她生著悶氣轉身就走。
又遇到實心眼的郝家小郎君,恰巧哪壺不開提哪壺,惹了她不快,她故意說著促狹話拿著墨清泊所作的曲子撒氣,讓郝郎君一臉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看到這裏,墨清涯的嘴角揚起一絲道不明的笑意。似乎讓她就這麼誤會下去,也還好。
澹台瑜出了氣就將一幹惹人煩的事拋之腦後。自宮宴回去後她雖有心冷落墨清泊,可到底他倆現在不去明德院了又不常常見麵,墨清泊連她在冷落他都不清楚。
她偶爾想到時,還在設想,如果她當時依照那些話本子講的那樣,直接走出去或出聲提醒他們,現在會不會有所不同?至少墨清泊知道,她知道了你們的事,很生氣。
但那隻是偶爾想想。她的正經事還很多,視察崢嶸齋就算一件頂重要的事兒。
澹台瑜在臘月初終是再次回到崢嶸齋。
崢嶸齋在兩年間又擴大了鋪子,風格卻還是之前的風格,店內裝飾無不顯示文人風骨,最合清流的意。
極有眼力見的夥計見到少東家視察,連忙將人引到二樓雅間,備上茶水點心,一人趁這個時間去通知掌櫃。
嶽丘山聽到澹台瑜來了,放下手頭的事務立即過去拜見她。
澹台瑜遠赴西北之前最後視察的鋪子是崢嶸齋,而今她一回到京都,視察的鋪子亦是崢嶸齋,其中重視之意不言而喻。
她之於嶽丘山本就有知遇之恩,如今更受看重,嶽丘山心裏頗為自豪,也一心要做好主上吩咐的差事。
草草翻閱過鋪子的賬本,澹台瑜三兩句就問到詩社的事,顯然,暗線才是此行的主要目的。
“阿瑾說了這兩年收集的情報的事,你做得很好,比我曾設想的都要好很多。澹台家這兩年能避過不少暗箭,你功不可沒。”
“小姐謬讚。丘山隻是在做分內之事。”
“誇獎的話我不再多說,你隻要記住,有澹台家在的一天,定會庇護你及你的親眷。隻是情報一事不可對外泄露分毫,還得勞你費心。”
收集情報的事往小了說是記錄客人的雜談,算不上大事,但若是被有心人利用,擔上個圖謀不軌的罪名,那可就幹係重大了。
澹台瑜和嶽丘山都明白其中利害,於是她為了讓他沒有後顧之憂,做出了庇護的承諾。
如果此時有第三人在二樓雅間,就會看到這幅景象: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女對著二十多歲的青年說著勉勵之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