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儀聽見聲響,下意識抬頭望向林午離開的方向,卻不想,林午身影消失在轉角後,姚儀的視線便和在門口與警察交談的應季撞上。
應季明顯也是剛剛好回頭,沒想過能撞上姚儀的視線,他的眼神肉眼可見的愣了一下,接著染上一抹淡淡的擔心和煩躁,他微微皺了皺眉,轉過頭繼續和麵前的警察交談著。
看見應季這一串變化的姚儀依舊沒什麼表情,她低下頭,繼續沉默的思考著。
大約過了十幾分鍾,姚儀身邊傳來輕微的腳步聲,沉默的姚儀再次抬頭,對上了應季滿是心疼和擔心的眼神。
姚儀依舊沒什麼反應,沉默的和他對視著。
時間緩慢的從兩人之間擠過去,終於應季先受不了這壓抑悲傷的氣氛,他輕聲歎了句對不起,伸手將姚儀從椅子上撈起來,狠狠抱進懷裏,輕輕的順著她的頭發:“沒事了,我在呢。”
姚儀明顯已經疲憊到不知道如何去處理眼前的一切了,她隻是忽然特別想哭,哭壓抑了一個晚上,無法釋放卻折磨著她的情緒,哭這個溫暖的擁抱,哭應季這句穩心的安慰。
但姚儀隻是想想,她不敢表示的太過脆弱,應季比她累的多,從抱住這個小孩開始,姚儀便陷入了情緒的掙紮中,她幾乎是被情緒之海吞沒的植物,智慧站在那兒等待溺死。
應季卻冷靜多了,明白情況後便開始處理發生的一切,和姚儀了解了男孩暈過去前說了什麼以後,查看了一下小孩的情況,看見小孩身上的傷痕和感受到他滾燙的體溫後,應季站了起來掏出電話報警,之後便給姚儀披上外套,背起小孩往醫院趕。
到了醫院後,也是一直在和警方溝通,和epoch主辦方溝通請假,照顧有些失神的自己。
姚儀閉了閉眼,心裏默念著:“不能哭…不能哭…這麼脆弱破碎不堪的自己,不配高攀這麼溫柔的情感…不能哭…千萬不能…”
但是姚儀越這麼暗示自己,就越想哭,她深呼了口氣,想更好的壓抑自己的情緒。
而抱著她的應季一下就感知到姚儀的動作與情緒,手臂微微用力,溫柔強勢的將姚儀更緊的抱住,期望能帶給她更多的安全感,閉著眼蹭了蹭姚儀的頭發,輕聲:”想哭就哭吧,我不看,我就這樣陪著你。“
姚儀的呼吸聲驀地變重,身體卻還是僵直著不願依靠任何事物,她堅韌的和情緒和世界和自己爭鬥著,而應季則溫柔的沉默的陪伴著她。
良久,姚儀平複心情的呼吸消失,雪白修長的手克製且緊張的搭上應季的腰拉著他的西裝,微微低頭埋入應季的頸窩,身體一抖一抖的卻沒有聲音,隻有偶然兩句急促哽咽的換氣聲。
應季感受到懷裏人壓抑克製的哭泣心疼的皺緊了眉頭,有些不知所措,隻得輕輕的拍拍懷裏的人,溫柔的一遍一遍哄著:”沒事,沒事,我在這,可以哭出聲,別壓著,姚儀,別怕,沒事了,我在這……“
姚儀聽見自己的名字被溫柔的呼喚著後,突然一下就感覺情緒的大海好似退潮,自己又重新見到太陽,不必在做被溺死的植物,她終於在這溫柔的安撫下,在溫暖的陽光下克製不住自己了。
姚儀的手指慢慢用力,捏緊了應季的衣服,抑製不住的哭出聲來。
應季安撫的陪伴著,終於慢慢放下心來。
天知道他這一整晚看見姚儀幾乎是自虐般的壓抑情緒是怎樣的感受。
他害怕極了,從在河邊看見姚儀怔愣脆弱的樣子開始便害怕極了
他讓姚儀安心休息著,自己去處理著一切,希望能帶給她一些安全感,讓她稍微舒適放鬆一些
可當他和警察交談時無意間撞見姚儀陰暗冷淡,壓抑沉靜的樣子後,他發現自己錯了,看見這樣的姚儀,應季更害怕了。
那時的姚儀,沉默的坐在病床前,病房沒有開燈,隻有床前的一盞小燈開著,在燈光的照映下,姚儀的眼睛幾乎是無神冷淡的不行,還帶這些脆弱。
無依無靠的疲憊脆弱。
應季當場便被這樣的姚儀嚇的愣了一下,立馬意識到也許姚儀現在更需要的是有人陪伴著她。
應季迅速的和警察溝通完,又給律師打了電話,又和鄢陽他們說了兩句,幫他們打了車送他們回酒店,認真極速的處理完一切後,便立刻飛奔到姚儀身邊。
好好陪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