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經曆過絕望嗎?
在昏暗的房間裏,
鍾表的滴答聲,
像是催命符一樣,
但如今卻顯得格外安詳……
……
“師哥,今天終於輪到我們來湖廣了,社裏這些人,一天天搶著來湖廣,這幾天可有他們羨慕的了。”王九龍穿著一身黑色大褂,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
張九齡手裏拿著本子,默默抬頭看了他一眼,隨即淡淡一笑,神色中帶著一些落寞,“嗯,是快到日子了。”
“快到什麼日子了呀?仲元哥哥?”於思落穿著一身白色的連衣裙,白皙的臉上帶著恬靜的笑,是從後台走了進來。
帶起一陣輕輕的風,帶著一絲甜甜的香氣,越過茶幾走到他們麵前。
“嗐……是快到了……”王九龍的身子也不由得頓了頓,臉上帶著一絲苦笑。
“誒?我老聽他們說,湖廣鬧鬼什麼的,這是真的不?”張九齡突然問道。
於思落坐到了邊上的沙發上,一臉不屑,“這事兒你們也相信,大楠哥,你倆怎麼還封建迷信起來了?”
“就是啊師哥,你別想這麼多了,一會兒該咱上台了。”
看著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搭著話,但沒有一個人回答自己,於思落頓時就有點兒不開心了。
她微微撇著嘴,“不是,張仲元,王昊楠!你們兩個理不理我!要再不理我我可就生氣了哦!還是哄不好的那種!”
正當小姑娘生氣的時候,突然就聽見了前場傳來的雷動的掌聲。
於思落微微一怔,抬頭正好就看到下台的燒餅曹鶴陽搭檔倆,立馬就開心的起身去迎,順道打算跟他們告個狀——
“餅哥,四哥!你們快管管他倆!他倆裝聽不見我說——”
她的話還沒說完,兩人就像是聽不見一樣,從自己的身體略過……
她怔住了,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哦對啊,我怎麼忘了,我已經si了……
她的眼前仿佛又出現了那天的場景,那個晚上,滿身是血的自己躺在張九齡的懷裏——
“仲元哥哥,別哭……”
她看著張九齡哭到不能自己,看他泣不成聲緊緊摟著自己,看他在自己離開之後,沉寂了半年,這半年裏天天喝到爛醉,喝醉了就又忍不住坐在昏暗的房間裏抱頭痛哭。
每到這個時候,她多想抱著他……說一句——仲元哥哥,別哭……
但……她沒有這個機會了……
醫院的手術燈照著自己逐漸失去光亮的眼睛,她就站在旁邊目睹了一切,目睹著旋兒身體裏的鮮血一點點流進自己的身體。
她那時就好像去阻止他們,不要廢力氣了,他們旋兒的血怎麼能浪費到自己身體裏?明明已經,已經沒有辦法了……
她親耳聽到,醫生站在手術室的門口,宣布自己搶救無效,她當時就站在醫生的身邊啊!
她看著自己那麼堅強的爸爸聽到這個消息腿軟到差點跌倒在地,看著自己那麼無助的媽媽哭死過去。
她多想去抱一下他們,讓他們不哭了啊……但,自己再也沒有機會了……
“九齡你跟大楠也趕緊準備一下吧,待會兒就該你倆上了。”燒餅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說道。
“誒!知道了。”張九齡微微點了下頭。
“九齡,你也別再想之前的事兒了,都兩年了,落落要是看到你這個樣子,肯定也是不能安心的,大楠,你也好好勸一下你師哥。”曹鶴陽一看他這個狀態,就知道他肯定是又想那事兒了。
王九龍臉上帶著一絲苦笑,都說讓自己勸他,但又有誰知道,自己心裏的難受,不比他少啊。
於思落站在幾人身邊,也是忍不住附和了一句,“就是啊,你們都別傷心了,這都兩年前的事兒了,現在好記著呢!”
張九齡突然深吸了一口氣,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一樣,他抬眸看著他們,眼神中的沉穩讓人看著有些心疼,他說:
“餅哥,四哥,再過兩天就是小丫頭的祭……祭日了,那天能別給我安排演出嗎?”我怕我站在台上,明明是要逗樂觀眾,卻給我自己說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