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二牛幫孫大爺挑那大河水保住了穀米苗,而後又回自家田地忙碌一番,忙到過午才攙扶著孫大爺回去。快到村口時,看到一路人馬拖延幾百米長的車隊從村前小路行來。隻見最前麵一隊府州兵卒執著長槍開道,接著馬車拉著大量物資前行,有那箱箱盒盒,桌椅板凳,棉布包裹著的屏風嬌榻,絲綢纏裹的牡丹海棠,於後還有那一袋袋堆疊很高的糧食,幾欄的豬羊雞鴨各種活禽。隊伍正中間有位身穿朱色官袍的大官,趾高氣揚的騎在一匹駿馬上,一手搖著文扇一手虛牽著韁繩,旁邊有幾批帶刀的兵卒護衛,那兵卒護衛也是一個個包裹滿身,不知帶了多少家當。身穿官服的老爺騎在馬上,不時看著四處的風景,指指點點好一副風輕雲淡,最後麵的應是那官太太官小姐們,坐在那籠罩著薄紗的馬車上,隻見那馬車也是錦緞遍纏結紅花,金玉點綴顯其華,車馬四周更是跟隨著大量的丫環侍女。
“這是哪家老爺赴任出遊啊?”孟二牛問著旁邊眉頭緊鎖的孫大爺,在爺爺孟子興的故事裏倒是講過如此規模的官員上任。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走馬調任拖家帶口下哪個不是如此這般。
“怕不是哪裏又走流匪過藩王了吧?要不然也不能如此陣勢,這是在逃難哪!哎!還叫人活不活了”孫大爺到底是人老見識廣,見微知著。這官員走馬調任有這排場不奇怪,隻是那跟隨之人怎的也一個個大包小包就是很奇怪了。
“逃難,穿著官服大張旗鼓的跑嗎?”孟二牛驚訝道,如此排場要傳到皇帝老爺耳中不知作何感想。
“哼!這些官老爺耳目靈著呢,有點風吹草動他們就要收拾細軟先跑了!”孫大爺憤憤的說“抓丁斂財一個比一個厲害,真到鬧匪比誰跑的都快,這些狗日的!”
“流匪很多很厲害嗎?怎麼總是打不完?”孟二牛隻知道爹爹被哪路藩王抓丁去打流匪了,至今沒有回來,他很是希望爹爹早些回來。
“厲害?誰又知道呢。”孫大爺想著被抓丁打流匪的兒子恨恨道“哼,有這些個貪官汙吏才有那打不絕的流匪。”
“少說兩句,這話埋心裏就行,哪能隨便說出來,不要在這看了,趕快回家去吧。”村正李正仁正好從村內過來,叮囑了一句。
大隊人馬來到村口,村正李正仁忙的走過去,低頭哈腰的和那穿著官服的人應答著,看樣子這隊人馬要在村裏休歇幾日。
孟二牛回到家,孫喜娘拿著麻巾幫他抽去身上的灰塵,“咋這晚才回來,外麵咋的了吵吵鬧鬧的”。
“李大娘不許大爺爺挖水渠,俺幫大爺爺挑了幾擔水所以就晚了些。路上來了不知哪個官家,聽大爺爺說是因要過流匪,先跑來逃難的呢。”孟二牛端起桌上尚溫的小米粥邊喝邊說。
“官兵!快快把小花關起來藏到後麵穀草堆裏去!”孫喜娘聽說來了官家急急忙忙去抓雞。“這些挨千刀的,不管是官還是匪沒一個好東西,一個明搶一個暗奪,村裏的牲畜雞鴨被上次搜刮的幹幹淨淨,還好小花命大自己鑽進柴堆裏去了。哼,那個李婆子也不是啥好東西。”
“這次應該不會,那大官帶了好些行禮,雞鴨豬羊的滿滿好幾車呢。”孟二牛放下粥碗道。
“哼,這些個當官得哪裏知道滿足,都是些吸血的螞蟥,見血何時停手過。”孫喜娘可是不信還有那不貪的官員,緊緊的抱著懷裏的老母雞。
說是老母雞,小花下的卻都是雲英蛋。孟子興早年受傷烙下了風濕毒瘡,被傷到肺腑很是難愈,沒到季節交替之際就咳嗽不止,全靠小花的雞蛋補貼著才沒一命嗚呼。
“二牛,二牛到家沒?”村正李正仁來到孟家,孫喜娘應了一聲卻是進屋藏雞去了。孟二牛忙是迎了出去“村長爺爺找俺啥事?”
李正仁在堂屋坐下,擺手示意二牛不用倒水“你且放心,他們不是來抓丁的。你也瞧見了,這隊人馬可是了不得,那當官的乃是濟寧刺史王國舉,四品大員,他的族兄就是咱們汝州刺史王鐐,而王鐐王大人他的兄長正是當今宰相。”說完還朝洛京方向拱拱手“今日這王國舉王大人是要去那汝州城見見族兄,走差了小路才到了咱們這小村莊,見周圍景色欣喜,要遊玩一番,叫俺找幾個領路的。”
李正仁看著孟二牛“俺想李大壯身高馬大倒是能行,就是腦子愚笨了點,就來找你和他同去,你們相互也好有個照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