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 將軍府(1)(1 / 2)

秦國平江城位於燕、魏與秦三國的交界處,土地肥沃、占地麵積廣大,有著極其重要的軍事地位。這裏由秦氏開國君王的宗室世代鎮守,世襲鎮國大將軍銜。

如今鎮守在此地的是第六代家主秦長玉,他生於開元十九年六月十六日,家事優渥、容貌俊俏、身材高挑,笑若桃花是個遠近聞名的貴公子,但他卻不是個紈絝子弟。

秦長玉少年更事,自幼習武,飽讀詩書,文可著書立傳、武可平定四方。自其十二歲接替將軍府家主之位後,平江城至今已近二十年無戰火紛連,百姓衣食無憂,城中升平如歌。故,世有美譽稱其為平江之神。更有詩瑤歌頌:平江有長玉,邪魔亦不侵。

除自之外,秦長玉還是極其重感情之人,他十七歲與小自己兩歲的妻子完婚後,公然拒絕納妾,鍾守妻子孟宛綿,與之恩愛和美、舉案齊眉,甚至連旁的女人都不斜一眼,據說曾有人將女子赤條條的塞進他的被窩,又被原封不動的抬了出去。夫妻二人,相遇於軍營、相知於血雨腥風,相攜於黃沙疆場,十餘年來育有二子,秦同袍、秦同澤。

二月豔陽,白皚皚的積雪粉飾著紅牆灰瓦的高宅深院,點點紅梅傲雪綻放,院子裏倉綠略枯的桂花樹如百歲老人,守望著一方水土。

暫無軍事的孟宛綿喜歡圍著兒子轉,叨叨的說是要當個賢妻良母,但幻想中的母慈子孝之和樂,維持不了多久,都會夾雜一番雞飛狗跳的戲碼。眼下,一大一小兩個白色身影正一前一後的在院子裏奔跑著。

“同澤,你這個臭小子,又跑去廚房偷吃。”孟宛綿追在四歲的小兒子身後,手中拿著藤條、瞪著好看的杏眼眼睛、嚇唬道,“你爹平日裏是怎麼教你的?不言取之即為盜!就算在自己家也不行,以後形成習慣了還得了?你給我站住!看你還跑,站住。”

“不站,不站,略略略!同澤才不傻呢,站著藤條就要落在身上了。”

奶聲奶氣的秦同澤回頭對著母親做了個鬼臉,圓滾滾的眼睛眯成一條線,笑嘻嘻的跑著,踉蹌著步子,一邊跑還不忘回頭挑釁。

“娘,你是抓不住我的。”

“秦同澤,等我抓住你非打斷你的腿。”孟宛綿跟在身後,嘴上還不肯溫柔,“臭小子,等我抓住你!”

秦同澤得意的邊跑邊蹦,時不時的回頭來對母親挑釁的吐吐舌頭,秦長玉遠遠看著妻子氣喘籲籲的樣子,心中滿是溫情。自相識起,她就是這般不肯服輸的性子,對於軍國大事,不論文韜武略,還是衝鋒陷陣,她樣樣不輸男兒,她軍紀嚴明、賞罰有寸,是人人稱頌的女將軍。當然了,對於賞罰一事,回到家裏對兒子也不例外,非要講明白道理才肯作罷。幸好長子同袍懂事,不然若兩個兒子都調皮搗蛋,她可是要氣的夠嗆。

“爹,爹你快保護我,我娘這個母夜叉要殺人啦。”

秦同澤身子雖小,動作卻靈活,手腳並用,稍許功夫,直接竄到父親懷中,緊緊的摟著他的脖子。隻是,就算如此狼狽之境,還不忘將糕點塞進嘴裏。

“夫人,算了吧,同澤還是孩子。”

秦長玉轉了個身,單手護著兒子的小腦袋,翩躚的袍角在半空中劃出一個優雅的弧度,寵溺的笑了笑,眉眼間是似要融化萬物的溫柔,孟宛綿稍一愣神,隻聞他繼續道:

“這孩子生性活潑、好動,你就隨他去吧。”

“不行。你把他給我,我非要打他一頓不可,看他還敢到廚房偷拿東西?少爺怎麼了?少爺就能鬧的整個廚房雞飛狗跳的?”

孟宛綿不悅的剜了丈夫一眼,心想:我一直唱紅臉,你這個當爹的不幫我就算了,還護著調皮搗蛋的小同澤,簡直豈有此理。眉眼一斜,她趁機一把抓住兒子的小腳,故意擺出一副凶樣子,眼眸中卻盛滿了慈愛。

“同澤,娘親抓住你咯,看你這下還往哪裏跑!”

“爹呀,我的親爹,你可得救救同澤,不然娘這個白無常……”故意哆嗦著身子,秦同澤撇著嘴,可憐兮兮道,“我可是爹你的親兒子。”

下了學堂的秦同袍,正在思考先生剛剛說的“每日三省吾身”,思索間,黑銀白色的靴子跨過門檻,剛踏進後院,就看到弟弟躲在父親懷中與母親大眼瞪小眼的對峙。輕輕搖搖頭,麵上是少見的笑容,這樣的戲碼幾乎幾日就會上演一次,他雖然見怪不怪,但仍舊會覺得溫馨。自己的性子屬於偏冷的,幸好府中還有個活潑開朗的弟弟,不然整日沉悶一絲生氣都沒有,一定會將母親憋壞的。

“哥!”

估摸著時間,賊溜溜的大眼睛滴溜亂轉時不時往門口瞥,瞄見自己的靠山回來了,秦同澤掙紮著從父親懷中蹦下來,一個箭步衝到了兄長的身後,緊緊的拽著他的衣裳,憋著小嘴兒,毫無剛剛神奇的模樣,像個可憐蟲一樣不住的求救。

“同澤,你又惹娘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