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黨又殺回延安了,當初光複延安的慶功宴酒味兒還沒散呢,結果就吃了回馬槍。果昉委員會總結失利教訓,情報戰場的失利是敗點,你們有什麼想法都說說吧?”
李涯把玩著手中的鋼筆,在心裏嗤笑了一聲,心說保密局天津站都快成漏勺了,前有盛鄉盜取情報換錢,後有餘則成根本就是紅黨的臥底,黨國焉能不敗?此時的李涯心中無限悲涼。
餘則成輕咳了一聲,然後不急不緩的說道:
“紅黨的情報據點一般都是多年前就開始建立,而我們呢?總是臨時抱佛腳,自然是處處失利。”
葉晨輕瞟了一眼李涯然後慢悠悠的問道:
“李隊長怎麼不說話啊?這不是你的風格,發表一下意見嘛。”
李涯一臉喪到了不行的表情,仿佛誰欠了他八百吊錢似的,有氣無力的說道:
“國家大事我等草民無力操辦,這幾天我在反思自己的錯誤,餘副站長,您那天在走廊裏對我的態度,我很難接受,但我還是接受了,因為我清楚,天津站要是想成為堡壘,我們必須精誠團結,過去對您的調查已經過去了,希望您不要放在心上。”
餘則成看著李涯,在心中暗自冷笑,都到了這種時候了,還給我下藥打馬虎眼呢?你這話說給鬼聽去吧,如果不是我查看了出庫記錄,可能還真被你給哄過去了。既然伱記吃不記打,我也不介意再讓你漲漲教訓!
餘則成輕輕點頭,看著李涯悠悠說道:
“好,希望李隊長能做到。”
開完會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餘則成在心裏一陣盤算,現在自己能做的,就是做好一切計劃,聯絡站突然撤離,組織上一定急於跟自己聯係。要想對付李涯和謝若林,自己一定是獨木難支,所以必須建立起新的情報點!
晚上回到家,吃過了晚飯,餘則成準時的守在了收音機旁,還是那個固定的頻段,固定的時間,收音機裏果然想起了對自己的暗碼呼叫。
翠萍早就準備好了紙筆,將暗碼抄錄了下來,餘則成則是從抽屜裏,拿出了那本《蝴蝶夢》開始進行密碼破譯,譯文如下:
“深海,翠萍暴露之事如何處理由你決定,安全為上。新的聯絡方式,明日午十一時,運河街九號大發麵館,二類暗號。如接頭不成功,則於第二天同時於禮士理發店,二類暗號,農夫!”
克公親自用暗碼下達命令,有些出乎餘則成的意料之外,可也在情理之中,因為天津衛這個地理位置實在是太特殊了,他是我黨進攻東北的咽喉要道,有著重要的戰略位置。還好,自己總算不是孤立無援了,製定好的計劃也終於可以順利展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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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則成接收情報的時候,謝若林也趁夜來到了保密局天津站行動隊李涯的辦公室,李涯看到謝若林,有些意外,開口問道:
“這麼晚你怎麼找到這兒來了?”
謝若林此時西裝革履,將公文包放在了沙發上,臉上寫滿了得意,對李涯說道:
“這白天啊,你們這保密局我可不敢來,那是怕遇上你們餘副站長。”
李涯鬆了鬆自己脖子上的領帶,輕哼了一聲,對著謝若林說道:
“你那裏都是些子虛烏有的推測,這東西隻會讓我吃瓜落,我不想跟你有任何聯係了,有什麼值錢的情報,你賣給別人吧。”
謝若林輕笑了一聲,對著李涯調侃著說道:
“李隊長,別著急啊,心機可吃不了熱豆腐,咱們倆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別那麼緊張,你先聽聽這個。”
謝若林說著從沙發上的公文包裏,取出了當初李涯出借給他的那台波茨坦錄音機,按下了播放鍵,裏麵關於許寶鳳和翠萍的對話,清晰的被播放了出來。
李涯聽著裏麵的信息,頓時愣住了,因為他聽出了餘則成老婆翠萍的聲音,不過為了確認真實性,他還是對著謝若林問道:
“這是誰的聲音?”
“餘太太的啊,李隊長你真的不需要?”謝若林玩味的打量著李涯。
“那個女人是誰?”
“我的搭檔,過去是個八路。”
李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直到整段錄音聽完,也沒有提到餘則成,這讓他有些失望,對著謝若林問道:
“沒有指認餘則成的憑證?”
謝若林的臉上有些尷尬,不過還是嘴硬的說道:
“暫時沒有,但會有的,他偷了我的文件,這就足以說明問題,他是知道翠萍紅黨的身份的,隻這一條就足以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李涯現在有些煩躁,因為謝若林的情報,要說沒用也有用,可是要指著這個玩意兒扳倒餘則成,很可能會出現紕漏,因為站長現在總是幫著他說話,自己唯一能夠把餘則成扳倒的渠道,就是隔著鍋台上炕,將這件事給捅到南京去。
可是自己一旦這麼做了,李涯能夠想象的到自己的後果,餘則成頂多是被閑置到一邊監視起來,至少性命是無憂的。可是自己絕對會因為這件事情前途盡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