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安保數據為證。”權說,“那天晚上,控製艙封鎖之後沒有再被打開過的痕跡,直到布拉加和烏進入控製艙。”

“那也有可能是進行最終檢查時某個技術人員幹的。”蘭伯特說。

“或者,那些新學員根本就不是他們看上去的那樣。”戈特利布說,“若一個問題出現兩個或兩個以上的可能方案,往往最簡單的那個才是正確的。”

“博士先生,我也懂奧卡姆剃刀定律 。”蘭伯特說。

“這個存儲器是歐陽金海的。”戈特利布說。

“也有可能是別人偷了他的。他昨天才獲得存儲器,哪有時間把個人設備裏的數據轉移到存儲器上?”

“駕駛員先生,轉移的方法有很多,在他上交東西的時候就可以完成了。機甲獵人是無法通過無線設備進行程序改寫的。但是存儲器不是無線設備。並且我認為歐陽金海還有幫凶。”

“你的說法真是越來越複雜了,博士。”蘭伯特說,“越來越不符合奧卡姆剃刀定律了。”

森真子一直靜靜聽著,沒有發表言論,但是目前的對話似乎產生不了任何實質結果。

“也就是說,要麼就是某個新學員幹的,”說這話時,她朝戈特利布點了點頭,“要麼,就是有人想讓我們誤以為是學員做的。”這一次她看著蘭伯特。

“哪位學員有能力編寫出這樣的程序?”

“都不太可能,”戈特利布承認,“我目前得到的信息就這麼多。新學員進入模擬訓練程序並修改它是有可能的,並且至少有一個學員——歐陽金海——成功繞過了安全程序。”

“歐陽金海,”森真子重複道,“他是蘇尹和明皓的兒子,真的會是嫌疑人嗎?像駕駛員剛才所言,就算存儲器是他的,也有可能是別的學員,甚至穹頂內部人員竊取的。”

“他以前就表露出對當局者的不尊重,您應該沒有忘記。”

“沒忘。”森真子說,“我複驗了他提交的材料。我不想錄取他。他不聽從我的指令。但我不認為他會做出這樣的事。”

“倘若他真這麼做了,”戈特利布說,“那麼他絕不是獨自行動的。他也許自己插入了這個程序,但是篡改我們的故障防護係統的程序——依我個人之見——太複雜了,不可能是學員自己完成的。無論是誰創造了這個程序,他一定擁有我們的內部情報,而且是新生不可能獲取到的情報。此外,該程序中的某些指令片段,和我們從‘戰爭惡魔之神’組織中截取到的很相似。因此,這個在機甲植入信息的人很可能隻是一個送信小子——或送信姑娘。”

“你是說,我們的某個新學員是怪獸的信徒?”

也許自從“入侵者”——第一隻怪獸——出現以來,就有人認為它們是上帝派來懲罰人類罪惡的使者。慢慢地,這些人找到了彼此,還找到了以此類思想為教義的有組織的宗教。他們在死去的怪獸體內建聖廟、唱聖歌、表忠心、辦慶典。即使怪獸不再出現,這些奇異的宗教依然存在。然而森真子發現大部分這樣的宗教——無論多麼自欺欺人和令人討厭——並不危險。他們會禱告、唱聖歌、服用由怪獸某些身體部位製成的藥。有一些人還精心布置了一場茶會來自殺,他們喝的茶是由脫水的怪獸體液衝泡的。

而“戰爭惡魔之神”組織則不同——他們是暴力的****,致力於摧毀PPDC,企圖將怪獸帶回地麵。他們曾發動過幾次攻擊,試圖摧毀或破壞機甲獵人——然而從沒有人能導致像蒙嶼蘭剛發生的事故那樣的嚴重的後果。

“這不是沒有可能,”權說,“我們對他們的審查結果都顯示良好,然而有的學員是來自可疑地區的。”

“我們中某些最優秀的駕駛員也來自所謂的‘可疑’地區。”蘭伯特說。

“我是說,”權解釋道,“由於怪獸的攻擊,導致長期的、大範圍的混亂,他們成長的地方沒有得到完整的記錄。某種程度上,我們不得不詢問他們的成長史。”

“他們的心理評估呢?”戈特利布問道。

權聳聳肩:“優秀的駕駛員心理狀況幾乎都與眾不同。我們不是在尋找地球上適應能力最強的人。總之,直到他們在這兒完成訓練之前,他們的心理評估都有保持不完整的必要性。”

一時間,沒人再開口說話了,好像所有人都在努力思索有什麼可說的,卻一無所獲。

“我會深入調查的。”森真子說道。

“秘書長,”權提出異議,“我想您應該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我向您保證,我們會發起內部調查,查明真相。”

“學員計劃是史塔克??潘特考斯特的遺作,”森真子說,“過去十年,它也成了我的計劃。若我們的某個學員——或學員計劃的製訂和實施管理——出了問題,我一定要負責。權將軍,若你能為我在穹頂準備一間辦公室,並且向我提供所有學員的全套檔案,我現在就開始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