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金海明白了,原來他們想談那件事,又要提防隔牆有耳。

“我也去,”金海說,“給我幾分鍾。”

太陽從東方照常升起。遠遠地,他聽見夜鷹一陣又一陣地鳴叫。早起的魚鷹在灰白色的天幕下翱翔。

小維在獵人海灣對麵廣闊的部署區和機場空地邊熱身邊等他們,這樣大家才能一起跑。

“我們必須談一談。”幾分鍾後,雷娜塔說。

“有什麼好談的?”蘇雷什說,“他們認為搞破壞的人就在我們之中。我想他們可能是對的。”

“我不相信。”梅林說,“我沒做過,我也不認為凶手在你們之中。”

“你的世界真是美好過頭了。”小維說。

這一次,這個中國姑娘不甘示弱,她對小維說:“為什麼會有人做這種事?”

“人心隔肚皮。”小維回答,“每個人都有秘密。隻要時機對了,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

“你好像很了解嘛。”金海說。

“不是我幹的,如果你是在暗示這一點的話。”小維說,“但是你的確可以懷疑我。就像我也懷疑你一樣。你過得很辛苦吧?作為英雄的孩子,一定要承受很大壓力吧?也許你想用自己的方式證明自己,證明你也是自己的英雄。”

“算了吧,小維。”塔依瑪說,“別惹金海了。”

“不,”金海說,“她說得對。凶手可能是我,也可能是我們中的某個人。”

“也許吧。”雷娜塔說,“也許壞人就在我們之中,也許真凶能輕而易舉陷害我們。但是我們甚至都不知道為什麼他們會懷疑到我們頭上。我們目前隻知道他們在盤問穹頂裏的每一個人。”

“我們全員都進入了控製艙,一次兩個人,”梅林說,“我們每個人都有作案時間。你們有沒有看見別人有什麼異樣的舉動?”

“那時候良一舉了手,用不地道的德國口音說‘我是一個獵人’,”蘇雷什說,“而我好像放屁了。”

“你的確放屁了。”良一說。

“別拿這個開玩笑。”塔依瑪說,“尊重逝者。”

“我們能在控製艙裏幹什麼呢?”雷娜塔問道,“總之,我支持梅林。雖然我還不太了解你們,但我不認為有人會千辛萬苦來到學院,就為了在獵人訓練時安裝一個漏洞程序。如果是我進行破壞,我一定會等到能掀起軒然大波時再行動。”

“的確。”小維說,“這樣更合理。”

“大家……”良一開口了。所有人都驚訝地看著他,因為這個日本學員很少說話。

“凶手可能就在我們之中。”他說,“我們可能根本就察覺不到。我父親在國際刑警組織工作,他說有的黑社會分子知道怎麼利用龐斯科技來,比如說,把人們變成僵屍——不,不是僵屍,這個詞不對。是將指令輸入人們的大腦,之後那些人會忘記這件事。”

“你認真的?”雷娜塔問。

“父親從不對此類事件開玩笑,”良一說,“或者說從不對任何事情開玩笑。總之,若你們有一些古怪的想法,或有記憶出現斷片兒的情況……”他聲音漸小。

“你可能就是一隻僵屍。”蘇雷什接上他的話。

“我還是更想聽玩笑話。”塔依瑪不高興地說。

“你是說,像我每天晚上睡覺的時候?”金海嘲笑道,“拜托。”

他們繼續跑步,但是金海越跑越對自己產生了懷疑。

“不,別想了,金海。”他心裏說。這可能不是真的。就算良一這麼說了,也不一定就是真的。

“不管怎麼樣,”雷娜塔開口,打破了這讓人難以忍受的尷尬局麵,“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但是不能因為這件事就內部分裂,你們也聽到秘書長的話了——要成為駕駛員,就必須團結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