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6章 第六章(2 / 2)

他看了眼華居機,見他仍回不過神來,心又軟了些,卻還是硬著頭皮道:“最後三名輸者,我,我將……逐、出、師、門!”

話音一落,眾弟子皆齊齊抬頭,震驚有之、懼怕有之、呆滯有之。一時半會,所有人的臉上精彩紛呈,時白時黑時青時紅。

“不要啊師父!!!!”涯青山瞬間就抱頭痛哭。他修為資曆最差,最後三個名額他是板上釘釘的固定嘉賓!

莫祝姚道:“師父……為什麼呀,你要趕我們走?要是真的輸了,你要把我們逐出師門,我們……我們……該何去何從?我們要是被壞人欺負了怎麼辦?我們,我們沒有你護著怎麼辦?”

老頭兒忽道:“我還能……護著你們一輩子不成?”

易水清雖然很多話都聽不懂,但是聽懂了逐出師門這四個字。他又趴在行路臨的肩上哭天抹淚,傷心欲絕。

一瞬間,蒼狼道觀是鬼哭狼嚎,愁雲慘霧。好好的一個除夕夜,讓他們嚎得像哭喪哀悼。華居機扶著師父回了房,行路臨一路目送著,直到他們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

他抱著啼哭不止的易水清回了房,莫祝姚和涯青山互相攙扶著一起跌跌撞撞走來,慕容玄神色慘淡,在小芭蕉的攙扶下一起回了房裏。

莫祝姚剛栽倒在床上,還未從剛才的慘景裏回過神來,哆嗦得連臉上的肉都在顫:“怎麼辦啊?師父……師父……師父他老人家是不是不要我們了啊?”

涯青山擦了眼淚道:“師父,是不是煩我們了?畢竟,我們幾個弟子都沒有做過什麼讓他老人家驕傲過的事兒來。”

慕容玄抹了把臉,疲憊道:“或許……或許師父是在說氣話呢?可能在閉關期間有了心魔?他期望著在出關後能看見我們勤奮練功的模樣,但是讓他失望了,所以他一氣之下……對吧,師父是在說氣話吧?”

行路臨輕輕拍著易水清的背,看著易水清淚痕未幹的臉,替他掖了被子。思索了一下,道:“應該不是,我覺得師父有些不對勁。可能是心魔,也可能是別的什麼原因。”

他沒有把他們在後山遇見七骸陣的事兒說出來,怕他們擔心也怕他們問。他不願製造麻煩。

師兄們有些愣愣地看著他,平時,他們幾個總喜歡七嘴八舌地說話,通常行路臨會當自己透明的一樣,不發言不發問。

師兄們也習慣了他這樣的存在,冷不防一出口,就有些頭頭是道的感覺,讓人不禁聽著他繼續說下去。

行路臨思索良久,終於說出口:“我覺得,師父說的話更像是……遺言。”

“說什麼呢你?!”慕容玄一個飛枕扔過去,被行路臨穩穩接住,他氣道:“你才來道觀多久,你了解什麼了嘛?誰讓你這麼詛咒師父的?你個不知好歹的東西!”

其實慕容玄自己知道,他是在遷怒,但是若讓他就這麼接受行路臨的說法,他又沒辦法這麼做。

易水清在睡夢中蹬了一下腿,像是被嚇著了,行路臨拍了拍他,繼續道:“師兄可以找理由來反駁我,我很樂意接受。”

慕容玄被他激得站起來,惡狠狠地瞪著他:“我看你是盼著師父死吧?你什麼居心啊,居然說得出這種話來?你他娘的有病,是不是看不得人好?成天拉著一張死驢臉,真是有娘生沒娘養的混蛋!”

涯青山一驚,勸道:“二師兄,別再說了,各退一步海闊天空,別吵架了!”

行路臨疑惑地看向涯青山,不知道他在緊張些什麼。莫祝姚和小芭蕉則站得遠遠的,不敢摻和。

“憑什麼不讓我說?憑什麼師父處處遷就他,寵著他?我就要說!”

慕容玄指著他道:“我告訴你,我們師兄幾個要麼是被師父從深山幽穀中撿來的,要麼是受故人所托,師父才把人帶到道觀裏來養著的。而你,你個雜種是師父買來的,你娘不要你了才把你賣給師父的!你以為師父稀罕你啊?!師父是看你可憐才把你買來的,你這個掃把星,就因為你來了咱們道觀才發生了這麼多事!你個掃把星!瘟神!我呸!”

他說完,還要在地上吐一口口水來表示嫌棄。

行路臨淡淡地看向他:“說完了?”他不是很在意慕容玄說的話,他的確是被他娘賣給師父的,這沒什麼。

而師父也確實是因為他才會閉關,期間,一定發生了些什麼才會導致師父要交代遺言似的把他們罵了個遍。

慕容玄像被紮了個洞的皮球一樣有些氣餒。這個小師弟怎麼油鹽不進的?他晃了晃神,又再接再厲:“掃把星,我在罵你呢,你聽不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