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得出來的這個結論?”許沉璧看這個書生氣得臉漲紅,也不明白他哪來的那麼大的氣,便直接出聲問道,“你口口聲聲說我是作弊,那你可有證據?”
那書生“唰”的一下子站了起來,許是因為慌張或者太著急,竟然將書案都帶著掀翻了。
書案上的筆墨紙硯丁玲桄榔地掉了一地,好不狼藉。
那書生也不管這麼多,他指著許沉璧的鼻子就說:“我一直坐在你的後麵,你文試的大半時間都趴在書案上渾渾噩噩,大概也就是考試結束前的小半柱香的時間才勉強直起來身子一兩次,然後你連題目看都沒看,筆刷刷地寫,誰知道你是不是用了什麼妖法?”
全場靜默。
許沉璧雙手環抱,輕輕歪著頭看著這個怒氣滔天的文弱書生,不解道:“其實我還挺好奇一件事的,那就是這場文試,隻要對夠一定數量的題目,便可離開。我尋思著,我考了一個倒數第一,也礙不著你一個正數第一吧,你這麼急赤白臉是為什麼呢?”
那書生拱手拜了拜天,然後義正言辭地說:“當然是為了公平正義和規矩。俗話說的好,不以規矩不成方圓。大家本來就是各憑本事公平競爭,你卻打破這個規矩,那我怎麼就不能指出來了?再說了,你這番言論,是不是你心虛了?”
許沉璧一時間不想講話,原因無他,她單純就是不想跟蠢人講話。
她輕輕搖頭,轉過身去問臉上也有一絲慌亂的司琴:“請問,既然我的對的題目夠了,我可以直接離開嗎?”
司琴看了看那氣急敗壞的白麵書生,她雖然也感到奇怪,但是心裏也十分清楚這就是許沉璧的真本事,沒有作弊的可能,她點了點頭:“可以是可以,但是我們少主之前說,會給分數足夠的人一些珍奇寶物來表達歉意,沉璧姑娘……”
許沉璧一聽這話,忙搖了搖手:“就現在這個情況,還是趕緊讓我離開吧,我可是不稀罕這個所謂的珍奇寶物。我要是繼續待在這個地方,沒準一會你們就得去請郎中了。”
“不行,不能走,你絕對和魔族中人狼狽為奸,你得說清楚!”那書生見許沉璧有了要離開的意思,竟然一個箭步走了過去,正正好堵在許沉璧的麵前,不叫她離開。
許沉璧覺得這人實在是有意思,她好好回憶了一下,覺得自己其實並沒有怎麼招惹過這個兄台,也不知道這個書生為何這樣針對自己。這個態度,這個架勢,很明顯就是把她當做眼中釘、肉中刺了。
她做什麼了麼?她不過就是在之前戳穿了這個書生想要自己去色/誘蒼懷明那個毛頭小子,從而給自己省事的醃臢心思。
理性上,許沉璧是可以理解的,畢竟“好逸惡勞”這件事,實乃人之常情,誰不想著天上掉餡餅的事情呢?
但是說回來,就算是天上掉餡餅,那不還得看老天爺樂不樂意嗎?她還想直接飛升呢,不還是直接被推了下來穿越了。
她一向以為,犧牲這件事就算是偉大的,那也要犧牲者自己點頭說“是”才行。強迫別人為了所謂的大義犧牲,算是什麼本事呢?
許沉璧冷靜地問:“我想問下,你說我和他們狼狽為奸,那麼請問你可有證據?”
那書生回答得倒是快,很明顯就是早有準備:“你若是沒有狼狽為奸,那麼你是怎麼知道的,今天的試題到底會出些什麼?你前幾日說的言之鑿鑿的,其實就是忽悠我們所有人,他們相信你,我可不相信你!”
許沉璧一聽這話,反而抓住了他言語上的紕漏:“說起這件事來,我倒是想問問你,之前你說的倒是挺大義凜然,不稀罕看我施法寫下的東西。怎麼今天你反而能做對全部題目呢?難道你的那份題目,沒有涉及太真宗的老祖宗嗎?”
那書生哽住了,他情急之下,將為了炫耀鋪得平平整整的寫滿了答案的紙快速一把抄了過來,然後迅速揉成了一個紙團,慌慌張張地塞進了懷裏。
也正是因為他慌亂的舉動,他原本穿戴齊整的衣服現在也是鬆鬆垮垮的,一點也沒有平時的樣子。
許沉璧聳了聳肩,說:“整整你的衣服,我可不覬覦你的美色。”
那書生的臉本來就是漲紅的,聽完許沉璧這話,徹底染成了豬肝色。
畢竟,君子應正其衣冠。
他故作沉穩地將自己趕快拾掇整齊,然後挺了挺腰板說:“既然說你的事情,何必扯到我,難不成你羨慕不成?”
許沉璧和那書生你一言我一語,嘴仗打得好不快樂,一般人連一句話都插不進去。
但是寧行止哪裏是一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