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一種難以用語言形容的目光瞧著這個書生,問道:“不知這位書生你姓甚名何,家住何方?”
她問這個其實也沒有多大多深的含義,隻是單純好奇,這樣刻薄刁鑽的人到底是何方水土養出來的,她著實為這位書生的鄉親父老感到悲哀。
畢竟這書生,沒準還沒建功立業,就先為自己家鄉惹來禍端。
那書生聽見許沉璧說完,竟然整理了整理自己的衣冠,朗朗說道:“我乃大越探花郎,名為孔正清。”
許沉璧心想,大越這個國家,能選出這樣的人做探花郎,掌管一方事務,怕是這國家離滅亡已經不遠了。
蒼懷明見這書生和許沉璧爭執不休,他也心生厭煩。
畢竟這個事情說白了,也算是由他挑起,那理應由他來結束,省得叫人在他魔族第七域的領地上看了笑話去。
於是他便說:“既然這位孔公子如此執著,那不如請我的父君來。”
旁邊的司琴聽到這話,眉頭一皺,小聲提醒道:“若是此等小事,去勞煩領主大人,怕是不妥。”
那蒼懷明聳了聳肩,他說:“這麻煩事說白了是他惹的,他惹得自然需要他來解決,誰叫他沒事找事,非要給我找什麼勞什子夫人。如今倒好,夫人沒找到,倒是給咱們第七域惹上一身騷。”
蒼懷明越想越覺得自己的這個解決方法實在是妙。
他說:“這事就這麼定了,也別我去找我那政事繁忙的父君大人了,司琴,你還不快將領主大人邀請過來?”
司琴深深看了蒼懷明一眼,嘴上喏喏應道,但是腳上卻沒動作。
倉懷明便說:“司琴,你從小跟著我長大,你到底是向著我還是向著他,我說的話,如今你也不肯聽了嗎?”
司琴左右為難,旁邊的小侍女見此,不由得挺身而出說:“這等小事我做便可以了,還請少主大人不要為難司琴姐姐。”
蒼懷明愈演愈烈,聽見有人為司琴開脫,反而上綱上線了起來:“不行我說司琴去就必須得是思琴去,哪輪得著你來插嘴。”
許沉璧默默地搖了搖頭。從他這話來講,司琴應是和蒼懷明從小便認識。他如此為難自己身邊之人想,來以後並不會是一個好的領主。
看來蒼玨還是把自己的寶貝兒子養廢了。
但是這跟她許沉璧又有什麼關係呢?
等等。
許沉璧終於反應過來一些不對的地方,若是自己與這蒼玨再次見麵,難保蒼玨不會認出自己,不對,蒼玨是一定會認出自己的。
畢竟魔族可以通過靈魂來識別人,而蒼玨與自己可謂是多年深交了。
她可不認為以著蒼玨的記性,能在千年內忘記曾經把自己打得落花流水的人。
正在司琴和蒼懷明在那糾纏不分的時候,許沉璧趕忙摸到李不言身邊,悄悄地跟他說:“師兄,我現在身體忽然不適,一會兒便先行告退了,等你脫身之後再來找我吧。”
李不言也看這蒼懷明有些不順眼,也想一走了之,但是他想找“寧荷”問個清楚,於是隻能觀賞這一出大戲。
許沉璧趁大家不注意的時候,順著牆邊逐步摸到門口。他悄悄地將門輕輕地推開一個縫隙,然後逐漸拉大,企圖直接竄出去。
至於為什麼不用移形換影,其實很簡單。那便是因為移形換影對於個人的修為境界要求實在太過高,若是在大庭廣眾之下使用,必定會被人識出。
誰知她剛一出門,正打算竄出去,便直直地撞在了一個男人健碩的胸膛上。
許沉璧一個不穩,向後踉蹌了幾步。
這下蒼懷明也不跟司琴扯這扯那了,其餘的眾人也不看熱鬧了,他們齊齊將目光轉向房間的門口。
隻看見房間外麵站著的是一個留著長長的胡須的中年男子,他的眼睛和蒼懷明一樣,都是少見的赤紅色。
這人,正是蒼玨。
蒼玨頗有威嚴地環顧了四周,他訓斥自己的兒子:“大呼小叫的成什麼體統,司琴自小和你一起長大,你便這麼和她說話?”
他教訓完之後,又居高臨下地看著剛被自己撞著的許沉璧:“你又是何人,如此莽莽撞撞……”
蒼玨話還沒說完,就看見原本低著頭的許沉璧因為揉腦門而露出的臉來。
“撲通”。
蒼玨的腿像是中箭一樣,竟然直接在眾目睽睽之下,跪在了一臉詫異的許沉璧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