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30章 人命(1 / 2)

“反正,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沒做過就是沒做過。”陳慶安說道,“想來在場各位無不是有父母親人的,現在如此對我,便不害怕有朝一日報應到你們自己身上嗎?”

“呸——”

騷動的人群中有人惡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也有人不知從哪掏出來的菜葉雞蛋,竟然直愣愣地朝陳慶安砸過去。

“償命!償命!”

群眾們叫囂著。

許沉璧旁觀著,覺得心寒。

她記得那座橋那條河,也記得那個溺水而亡的孩子。

她也覺得有些熟悉。

許沉璧有些神經質地想,是不是我曾經也被如此千夫所指過呢,隻是因為時間久遠,我已經忘懷了。要不然為何,我會能如此共情這在高堂上煢煢孑立的陳慶安呢?

許沉璧怒氣上頭,竟然想上前一步,為這少年撐腰。

但是寧行止死死地拽住了她。

寧行止頂著她憤怒的目光,硬著頭皮說:“姐姐,咱們手裏是沒有證據的。”

對啊,沒有證據。

許沉璧頹然。

但是或許,她總能在暗地裏幫一把這少年。這少年大概來大越有一段時間了,他本性不壞,總能有一兩個朋友能幫上忙吧。

“係統,有什麼辦法嗎?”

[親愛的宿主,如果需要任務外的幫忙,需要額外支付點數哦。]

許沉璧定定地望著陳慶安的背影,心下一橫:“可以。我需要來一個人能幫助他解決當前的困境。”

[本次需要支付的任務點數為1,請問您確定支付嗎?]

“……確定。”許沉璧回複道。

說不肉疼是假的,但是她又看陳慶安著實可憐。

幫他一把,或許也是在幫助那個曾經遭遇過不幸的自己吧。雖然她已經忘記自己曾經遭遇過什麼,她的記憶中,自己活的幾千年堪稱順風順水。

很快,事情就發生了轉機。

原本站在一旁的師爺,忽然提溜著袍子,一路小跑著走到審判著陳慶安的那官員旁邊,低下頭嘀嘀咕咕著什麼。

那官員原本正審得起勁,結果一聽師爺的話,疑神疑鬼地看著陳慶安。

陳慶安自始至終都直挺挺地站著,連頭都未曾低過。

那官員也不顧堂下的四十婦女的掩麵哭泣,也不複剛才對陳慶安的凶神惡煞。他端坐在堂上,扶著額頭,嘴裏“哎呦哎呦”地叫著頭疼。

很明顯,是裝的。

就是不知道為何。

似是看見許沉璧不解,寧行止開口解釋。

許沉璧這才知曉,原來審陳慶安的這個官員,品階雖然不大,但是因為是白玉京的,能做上這個官,時間還長久的,必定是滑頭中的滑頭,謹慎得很。

畢竟白玉京這地方,若是塌了個建築,砸死十個人中沒準就有兩三個官。

如此情況,怕是有要保這陳慶安的人要來了,並且品階遠在他之上。

如寧行止所說,不一會,便有一個文弱書生似的人出現了。

那官本來在高堂上嚷嚷著頭疼,結果這書生一踏進衙門,他也不嚷嚷了,滿臉堆笑地跟這人行禮道:“這是那陣風,竟然將您給吹來了。”

那書生因為背對著許沉璧,所以看不見臉。隻是這聲音,落在她耳朵裏,卻是無比耳熟的。

“聽說殿下竟然狂性大發,將一個無辜孩童推下了河,本官自然是要來看看的。”

“請您上座!”

“本官隻是來旁聽,您還是該怎麼審便怎麼審。”

“好的好的!”

那官再一拍驚堂木,又從頭開始細細地審問了一遍。這次,因為有給陳慶安撐腰的人在場,所以口氣便溫和了很多。

許沉璧看這狗官員的諂媚模樣,隻覺得無聊。

但是她又實在好奇最後能這案子到底怎麼判,於是便耐著性子等著。

自始至終,陳慶安都未曾低下頭顱。

大概又詢問了一柱香的時間,這官員終於鬆了口結了案,說:“這孩子失足落水乃是無心之失,質子殿下見義勇為卻慘遭攀誣,實在可憐。殿下,這一對夫婦冒犯了您,具體如何賠罪,還是要您定奪的。”

陳慶安轉過頭去,看了看那癱坐在地上泣不成聲的婦人,開口道:“賠罪倒是不必,隻是我想問一句,你為何從一開始便說,是我害了你的孩子?”

因為你是大陳的質子啊,不是大越的臣民。

許沉璧心中輕輕歎息。

那婦人隻顧著哭,並且惡狠狠地看著陳慶安,並沒有多說什麼。

“既然沒什麼事情,那本官和殿下,就先行告退了。”那書生模樣的人見這場鬧劇總算是落下帷幕,便站起來跟“正大光明”牌匾下笑的一臉諂媚的官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