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下,想對我徒弟做什麼呀!”
趙楷的眼神落在這位護徒心切的天師身上,“龍虎天師趙希摶?”
“你又是誰啊?”
他微微低頭,“一場誤會,在下來龍虎山也是為了尋人。打擾天師,就此別過。”
見他轉身要走,趙希摶怎麼會輕易放過一個可能對他寶貝徒弟不軌的人。
“哎?我讓你走了嗎?”
“老道士,咱們打他嗎?”徐龍象才不管那許多,已經擺開了架勢。
趙楷回身伸手,在這位天師的注視下顯露出了大師父給他的另一樣東西——韓貂寺的招牌武器,三千紅絲,如同有生命般在他腕間飄動。
遠遠注視著的阿遂皺了皺眉,麵上有嫌惡之色。
趙希摶肯定也能認出來,“三千紅絲?韓貂寺是你什麼人?”
“晚輩也是奉命來尋人,還請天師通融。”
“你剛才想動手?”堂堂龍虎天師也不至於被一個權宦嚇退。
“誤會而已。”
“給我徒弟認個錯。”
趙楷毫不猶豫俯身,“在下一時糊塗,還親小王爺息怒。”
徐龍象放下手,還有些茫然,“不打了嗎?”
趙希摶微微點了點頭,可並不打算這麼輕易放過他,“這是我衣缽傳人,你彎個腰就夠了嗎?”
“撲通”一聲,披著玄色鬥篷的清俊男子就跪了地。
剛才還因為趙楷折腰認錯的速度而噙了笑意的人,此刻一怔,睜大了眼。她臉上笑意慢慢褪去,心中萬般複雜,腳步卻已經邁過。
“還請小王爺息怒。”
趙希摶麵對眼前說跪就跪的人,也愣了一下。徐龍象已經開始繼續在樹上找紅透的山楂了,“不打就算了。”
趙楷一揮手,旁邊金甲也安靜地跪在他旁邊。見趙希摶還不發話,他有些不確定道:“要不,我磕一個?”
趙希摶一噎,有些稀奇地看著他,“你叫什麼名字?”
“無名後輩,不足掛齒。”
他那句放人的話還沒說出來,就被一個清亮女聲打斷了。
“老道士,你的寶貝徒弟可是天生金剛境,在這龍虎山上,誰那麼不長眼,得罪他呀?”
見著黑衣紅裙的姑娘從山上走下來,他一下轉移了思緒,“你上天師府了?”
“嘖,沒有。”葉遂走過去的時候微微側頭,同趙楷的視線對上。
“放心吧,我不打你那兒的萬載龍牙百合的主意。”又不是沒有其他的法子。
後半句她沒說出來,
而還跪在地上的趙楷也把嘴邊那句“你怎麼在這?”咽了回去。
鬆下一口氣的天師瞥了眼還跪著的人,隨意地擺擺手,放他上山了。葉遂盯著他的背影,眼底晦暗。
“能屈能伸啊,新一輩又要出人才了。”
“老道士別怕,他要是敢欺負你,我幫你打他。”
“什麼老道士老道士,你得叫我師父。”
“老道士師父。”
“嗯?嘖,哎呀…”
她對身旁這對師徒,上演了無數遍的對話置若罔聞,而是對那句“能屈能伸”有些在意。
當年還年幼的趙楷,麵對欺負他們孤兒寡母的混混,麵對那些欺他瘦小的頑童,別說下跪,就連低頭都不曾有。
這十年來,他麵對的,想必是遠勝於當年的危險境地。而韓貂寺能將他養成這樣“能屈能伸”的性子,也是不容易,他真的很依賴這個大師父。
“葉姐姐,這些山楂熟了,可以給我哥做山楂酒。”
被徐龍象的聲音喚回神,她抬頭看看山楂樹,點了點頭。他這天生神力,打落這些山楂可是方便極了。
她揀了些長得好的山楂,轉頭看見了趙希摶有些肉疼的表情。
“老道士,你又不吃山楂,為何總是寶貝你這些果樹?”
“哎喲,我堂堂龍虎山,長一山光禿禿的樹算怎麼回事。再說了,我那是心疼樹嗎,你讓我的親傳弟子用一身神力做這事,你這是暴殄天物啊這是,我是心疼我徒弟!”
“好好好,那你來給你徒弟拿果子吧。”她將一捧山楂堆進趙希摶懷裏,拍了拍手,“我上山了。”
他捧著山楂愣了愣,突然反應過來,“你不是說你不打萬載龍牙百合的注意了嗎?!”
見著葉遂順著趙楷離開的路,上山而行,再看看還在專注於山楂的徒兒,他無奈地歎了口氣,沒有追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