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關了。
林深雀躍著的多少有些忐忑的心緒又冷靜了,呆坐了片刻,把方才通話的錄音又調高了音量聽了兩次,這才打開界麵一點點找著問題所在。他記不清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養成的習慣,或許是某天覺得別人的語速快得他有些不太確定,又或是某天覺得某個人說話的音量太小。
不知道過了多久,林深才離開鍵盤,低頭發了消息“好了。”
天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轉了陰,他在桌麵上撐了撐有些酸漲的手,殘腿或許是不那麼高興的抽了幾下,興許是不喜歡這種天氣,又或許僅僅是提醒主人太久沒換姿勢了。
也不是十分難受。
林深就撐著桌子多站了一會兒,烏雲越卷越重,響了幾聲悶雷。
林深去晾了衣服,陽台的窗戶也都關好了。
陰雨天他的步態要拖遝一些,那隻睡足了沒心沒肺的傻狗正坐在門邊歪著腦袋打量,不知道又動了什麼作妖的心思。
林深佯作不快哼了一聲,小狗像是被上了發條一樣的機械玩具瞬間亢奮起來,叼著自己的玩具跳上沙發又飛快跳下去再跑回來連著來了幾個來回自娛自樂。
陰雨天林深不會喜歡,現在好像也不討厭了。
程曦發來了消息。
“外麵要下雨了。你還好吧?”
“在陪將軍玩。”林深知道她憂心的是什麼,開了視頻,鏡頭對著自娛自樂在發瘋的小狗笑,“電力十足。精神抖擻。”
程曦道,“沒事就好。”
“沒事的。”林深切回了攝像頭,聊了幾句,聽著她熟悉的叮囑,末了的確是沒有好叮囑的了才接著程曦後麵道了句,“明天見。”
“嗯。明天見。”
——
林深冷麼?
不太熟的會覺得挺冷的。
不愛笑,話很少,聽人說的時候也常是一副嚴肅認真的模樣,幾乎看不到他聊天。
連帶著網絡上相交許久的好友第一次見著本人而有所詫異,最終因為沒憋住感慨著,“絕了。單手操作起來也這麼溜。”而林深似乎是為了證實自己不是冒名頂替而從包裏取出慣用的鍵盤接好了,再一本正經的告訴他,“就是這樣,再那樣……鍵盤改過。沒什麼好奇怪的。”
較真,所以有了一種別樣的酷。
當然也隻有他自己知道他是一點一點和自己在和解,隻有他自己知道那些所有的無從改變的事實隻能去接納它們。但他沒有心大到能夠用自己來開玩笑,給別人一個詼諧一點的答複。
在這之前。
他難過、不平、委屈和憤慨,都在這之前。
他並不想將自己都袒露給旁人,因此隻讓一個人見過。
程曦知道。
林深的心很熱。
在經曆過那麼多事,依然能夠努力正常生活下去的人心不會冷。
正因為這般的難能可貴,她才想全力以赴去把他該得到的都彌補。
這本與她無關,卻不知不覺有了這份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