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曦的鼻子瞬間皺了起來,“不用了吧?就頭發被打吹到一點點。”
“喝了。”林深道,“我試過。這種味道不重。”
程曦不情不願的捏著鼻子喝,味道是的確不重,但對於不喜歡的人來說也並不美味。
放下杯子時,臉上難免的就有些不快,這不快也被隨即送到手上的奶糖給抹去了,笑道,“我又不是三兩歲的小孩子了。”
“你十來歲的時候還喜歡。”林深順手用剪刀剪開倒在她手心,“味道應該沒變。”
程曦接過,“還有麼?”
林深從冰箱門上又拿了幾顆,“嗯。”隨即就笑了,“見著,就順手拿了一包。”
程曦應著聲又往嘴裏塞了一顆,往他嘴裏也塞了一顆,這才道,“也不是特意來送東西的。想起來件事跟你說。”
“嗯?”林深一頓,“怎麼了?”
程曦遞了張卡給他,“這是給你備著的。我也有。”
林深捏著正反麵看了看,笑了,“你養我啊?”
程曦應聲笑了,“這點兒才哪兒到哪兒。你會餓死的。”
卡有些年頭了,是那種芯片都沒有的老卡。看上去卻是嶄新的,想來程曦從來沒有動用過。
林深把它放在桌上,若有所思看著程曦,“你給我存的?”
“我給自己也存了。一人一半。”程曦坦然道,“上學做兼職時開始的,正常花銷之外留一部分。多就多點,少就少點,聊勝於無。工作後稍微多了點,但也不算多。”程曦也沒有為這不算多的金額有什麼慚愧的神色,仍是坦然道,“奶奶教我打小養成的習慣。任何時候給自己預備一點應對意外的錢。她自己也會這樣。我小時候有一次肺炎住院,後來就動用了她的這部分小金庫。”
說到奶奶的時候,程曦神色更加的柔和,她揉了揉林深的頭發道,“你應該不缺這點蚊子肉。但說不定哪天你累了想休息一陣子,或者是遇到了什麼一時過不去的坎,再或者你有了為難的時候。這或許能派上些用處,這也算是你的退路。你還有我。”
程曦的性子比同齡人要穩重得多,她也不會像一些年輕女孩子一樣去享受口是心非的欲擒故縱。一旦內心衡量可以了,就會義無反顧的去做。她很直接,直接不是那種突兀和莽撞,而是真真切切去體恤著對自己好的人。
這個人,林深是其中之一。
林深待她說完了,沒有拒絕她堅持了許多年的好意。他也從來不知道一個人說“你還有我”這樣平常的話的時會有一種難言的動人。
於是在程曦說完了,他也才認真的說了一句,“你也有我。”當然他沒有戲劇化的同樣掏出給她準備著的。
程曦笑開了,“我知道呀。奶奶那次住院,你打電話借的錢。我聽見了。”
話也沒有再往下講,林深也沒有說什麼。
普通人的生活裏,少不了柴米油鹽。
林深自然知道她說的是哪次,那筆對於孩子來說數額巨大的醫藥費。他想著笑了,“換做別人也會幫忙的。”
“但是別人沒有。”程曦似乎覺得這話多少太過怨懟,她看著林深道,“在那個時候,隻有你在,隻有你做了。”
對呀。
如果有那麼多,也隻是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