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橙和周畫是在社團文化節認識的,大一接觸過幾次,一直覺得彼此還沒熟悉到那個份上,誰知大二聯絡反而多了,蘇橙答應陪周畫吃飯,從九月初一直推到十二月底,後來覺得一直推也說不過去,便答應陪他過聖誕節。
周畫:“蘇橙你答應我的,今天陪我看電影吃飯。”
蘇橙:“要不明天吧,我今天哪兒也不想去,就想躺在床上。”
周畫:“我票都買好了,你趕緊來收拾收拾咱就走,你要記得化妝。”這人倒是了解她,她還真準備裹個外套,帶個帽子,陪他看完電影回去繼續睡。
蘇橙:“不想畫,得好久。”
周畫:“沒關係,我在宿舍樓下等你。”
蘇橙沒有在回複他,退出來點開和尉成之的對話框,那邊發來一個看起來很委屈的表情包。
蘇橙打出“聖誕節快樂”點了發送。
那邊回複的很快“不快樂。”
“怎麼了寶寶,又喝酒啦?”蘇橙猜他會不會聖誕節過得太嗨,又喝飄了。
“嗯。”
想起來周畫還在等自己,快速回到:“待會聊,現在要去洗澡了。”
那邊沒有回複,應該是睡著了。
蘇橙和周畫到的時候電影已經播放了二十分鍾,這是一場很精彩的電影,講述了男主如何為被強奸的女兒報仇,殺人藏屍。出來後周畫挽著蘇橙的胳膊“蘇橙我好恨你呀,”蘇橙知道他是因為錯過前二十分鍾而憤憤不平,用手摸摸他的頭“沒事兒,明天咱再看一遍。”
見周畫掏出煙,蘇橙向他伸手“給我也來一根,”周畫呆住“我記得你以前不抽煙的。”
“嗯?怎麼說?”
“以前你看見我抽煙都讓我離你五米遠。”
蘇橙想了一會,好像是有這麼個事,“唉……那不是怕剛戒掉的煙癮在被你給勾起來嘛。”
周畫語塞:“那你現在怎麼又抽上了?”
“狗改不了吃屎嘍。”
走到一半路上突然下起雨,兩人邊跑邊抱怨對方沒帶傘,途中找了一個小亭子躲進去避雨。
“蘇橙,你真是顛覆了我對你的第一印象。”
蘇橙用手擦掉衣服上的水漬“對我的第一印象是什麼啊?”
“很乖啊,站在那裏,也不說話,不和旁人親近,尤其你說你學英語的時候,我給你的標簽就是高冷女學霸。”
蘇橙嗤笑:“你倒是看得起我。”
“我小時候都是被當反麵教材的,遲到早退,逃課打架,沒有一件壞事是我沒做過的。我記得當時我和一個女孩看另一個女孩不順眼,兩人聯起手來把那姑娘揍了一頓。”
“啊,你還打架呀?”
“打,當時打的其實不狠,隻是那姑娘不經打,扇了一耳光那姑娘的鼻血止不住的流,留的特別多,校服都被染紅了。”
“然後呢?”
“然後父母找到學校了唄,把我揍了一頓,她媽扇了我四個耳光,戒指勾到我的眼角,破了一塊皮。”
周畫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你那時多大啊?”
“十三四吧。”蘇橙看著亭子外的雨好像小了,“我們可以走了,雨小了。”她和周畫出了亭子,雖然找到地方避雨,但身上已經被零的七七八八。
“成之”蘇橙又想到了尉成之,幾小時前她哭著喊“我的成之,”想到這她的腦子又是昏沉一片,這段時間忙,感覺好久沒見尉成之了。想到前段時間在他店裏還放著一瓶酒,這又是一個可以見他的理由。
蘇橙轉頭問周畫:“你餓嗎,咱喝酒去。”
“我想吃飯。”
“吃火鍋,”蘇橙拉著周畫往尉成之店裏走。
“那你還有什麼想吃的,我給你買。”蘇橙停下,“嗯……我想吃龍眼。”
“走,咱買龍眼去,”這次換周畫拉著蘇橙走。
買完龍眼兩人去尉成之店裏,到店門口她才想起來,那貨今天喝高了,應該不在店裏。不過都到門口了,總不能再拉著周畫去別的地方。
誰知尉成之在店裏,穿一件白色戴帽衛衣,幹淨陽光。而且看起來心情好的不得了,絲毫看不出來他告訴蘇橙的“不快樂,”邊招待人邊哼著小曲,蘇橙暗自腹誹“這貨總不會是話本子說的那樣:那些笑著的人並不是真正的快樂”吧,此刻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尉成之招待她們坐下,便和周畫聊了起來。
尉成之:“大幾呀?”
周畫:“大三。”
尉成之:“我今年大四,蘇橙大二。”尉成之此刻像個慈祥的老父親,而蘇橙像個帶男朋友見爹媽的女兒,父親一臉和藹的問女婿:“小夥子,家裏是幹啥的?”就是這種感覺,想到這場景,她沒忍住笑出聲。
周畫抿一口茶“我今天在她樓下等了她一個半小時。”
蘇橙不依:“喂,我說我不化妝,是你非要我畫說等我的好不好。”本來就是這樣,要是不化妝她就不會來見尉成之,說不定現在躺被窩和他聊天呢。
尉成之笑:“女孩子嘛,化完妝總要照鏡子自我欣賞二十分鍾。”蘇橙看著這人,他倒是懂她,蘇橙從小到大自戀,上初中那會兒對長相這東西都沒多少概念,直到有小男生給她送禮物,寫情書她才開始在意長相。蘇橙記得那天有個她不認識的小男孩把她攔在教室門口,支支吾吾掏出一個信封塞給她就跑了。打開後蘇橙才知道是情書,那是蘇橙收到的第一封情書,不過那她沒看,A4紙整整四張,她最不喜歡的就是讀作文。蘇橙當時可開心了,放學後跑到飾品店給自己買了一個當時流行的頭花,回家對著鏡子照了一個小時,越看越開心“自己是個什麼絕世小可愛。”
長大後不但沒有變謙虛,反而變本加厲,走到哪裏都覺得“老娘天下最美,”尉成之說對一半,蘇橙對鏡子自我欣賞不止二十分鍾,要不是時間緊她可以自我欣賞兩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