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張媽不敢說是周憐禮叫人把浴缸丟出去的,又不想搞僵他們夫妻二人本就劍拔弩張的關係,隻好先扯了個謊。
“就擺在後院呢。”張媽偷偷湊到鄭昭跟前,小聲說道,“先生怕你好久不回來,浴缸落了灰,特地叫人洗洗放外邊曬曬。”
真的假的?
這人八百年都不關心她一次,竟然這麼好心叫人幫她曬浴缸?
鄭昭盯著空空如也的浴室,愣了幾秒。
張媽應該不會騙她,可能是周憐禮突然良心發現,決定關懷一下辛辛苦苦拍戲的名義上的妻子。
“好吧,那我去他的浴室洗澡。”
她沒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轉身去了另一側的浴室,柔軟微卷的發絲在空氣中畫出一個優美的弧度。
另外一間浴室的麵積也不小,黑色大理石牆麵折射出低調的奢華。鄭昭伸了個懶腰,輕車熟路走了進去。
裏麵的淋浴聲戛然而止。
周憐禮聽到有人進來,側過身子朝門口望去,墨黑的頭發被攏起,蒸騰的水汽將神色氤氳得忽明忽暗。他身材清瘦,卻有著恰到好處的肌肉,水珠順著鎖骨一路凝聚而下。
?
鄭昭瞪圓了一雙杏眼。
這人平時看起來還挺瘦的,什麼時候偷偷去健身了?
她直勾勾盯著周憐禮,不由自主咽了下口水,忘記了手上的動作。
連吊帶從肩膀滑落都沒注意。
兩個人的眼神隔著水霧交錯糾纏,誰也不發一言。
直到浴室裏的溫度高到快將水汽蒸發殆盡,鄭昭的理智才勉強重回大腦。
怎麼這麼熱啊,她心想。
周憐禮見鄭昭如同木頭樁子般一動不動,臉上浮現一絲玩味,好整以暇地看著她。他的目光順著她天鵝般的脖頸下移,在她臉上又加了一把火。
鄭昭被盯得微惱,剛要開口說話,就看到周憐禮圍上浴巾,邁著一雙長腿朝她走來。
她呼吸一頓,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
微微顫抖的睫毛出賣了她內心此時的慌亂。
“你,你幹嘛!”
周憐禮眉梢微微上挑,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伸手輕輕將她的肩帶拉到原本的位置。
微涼的指尖如同一片雪花,落在了鄭昭肩頭。
兩人平常相處,鄭昭或陰陽怪氣或張牙舞爪,像這樣不知所措還是第一次。周憐禮看到她微紅的臉頰,輕輕笑了一聲。
“看什麼看!”
鄭昭被他這聲輕笑喚回了神,神色微惱。
周憐禮今天心情某名的好,甚至有耐心回答她的問題——他慢條斯理的,聲音低啞,有種勾人的磁性。
“鄭小姐,你突然闖進來,反而問我看什麼看?”
鄭昭聽出他話裏的玩味調侃,回過神來自己確實做了不速之客,迅速轉身擰了下門把手。
或許是燈光晃眼,或許是溫度太高。
不速之客大腦宕機,連方向擰反了都沒察覺。
她故作冷靜地試了好幾次,力氣大得連門都快卸下來了,就是擰不開這扇破門。
慌亂中,鄭昭又聽到一聲輕笑。
她感覺背後有個人漸漸靠過來,伸出一隻修長有力的胳膊——然後輕輕握住了她的手,朝反方向輕輕一擰。
“反了。“
簡簡單單兩個字,如同驚雷一般在耳畔炸裂,不速之客落荒而逃。
周憐禮看著她跑的飛快的身影,清瘦的肩胛骨猶如一隻振翅欲飛的蝶,唇角勾起一個難以察覺的弧度。
鄭昭慌不擇路往自己臥室跑去,差點撞倒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