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天她邀請不來也就算了,兩個人好歹也是名義夫妻,周總屈尊降貴來走紅毯,自己居然是通過熱搜才知道的。
她想起那天周憐禮在衣帽間的那句話,心裏頓時覺得好笑。
虧她還以為這人轉了性,開始在意起她來了。
鄭昭站在紅毯的盡頭,聽到背後一陣喧囂驚呼,回頭望去,隻看到遠處天空金烏欲墜,隻剩下最後一絲屬於黃昏的光亮。
落日熔金之中,周憐禮逆著光踏上紅毯,兩人視線有一瞬間的交錯。
鄭昭看著他,冷笑一聲,挽著雲起的手臂離開。
……
《w》盛典在卡爾頓酒店的宴會廳舉行,鄭昭被安排在較為靠前的位置,雲起則在最後幾排落座。
她為了走紅毯時保持最佳狀態,連著啃了好幾天青菜,咖啡都喝無糖的,被何夢吐槽血管裏流淌的都是冰美式。
好幾天沒怎麼吃飯,鄭昭這會兒有些低血糖。
再加上剛才的堵心事,她臉上表情少見地有些冷漠,此刻更像一株高不可攀的人間富貴花,叫人隻可遠觀,也隻敢遠觀。
“你怎麼啦?”何夢看她狀態有點不對,小聲問她。
鄭昭不想讓何夢知道她跟周憐禮的事,隨便找了個理由:“沒事,餓了。”
“再忍忍,結束了去吃夜宵。”
鄭昭沒怎麼回應,低頭默默玩自己手上的戒指。
她的皮膚本來就薄,一低頭,連埋在肌膚下的脊骨都會隱約顯出個輪廓。
過了沒多久,宴會廳內響起一陣刻意壓低聲音的交頭接耳,不用想也知道是誰來了。
周憐禮今天穿了身tomford最新款高定西裝,宛如一個行走的衣架子。他隨身帶著盞帝鍾,鈴音清脆,所過之處猶如摩西分海,周圍的人自動讓出一條路。
路過鄭昭時,鈴音隨著他的腳步一起頓了頓,然後才繼續向前走去。
——周憐禮看著鄭昭隨著呼吸在空氣中緩緩起伏的脊骨,有些分神。
她平常吃的很少嗎?
“誒,銳恩集團的周總誒!”何夢看到他,戳了戳鄭昭小聲道,“八百年不露麵,今天怎麼有興致來了?”
誰知道。
鄭昭不知道在想什麼,依舊沒抬頭,仿佛滿廳的衣香鬢影、酒綠燈紅都與她無關。
旁邊的人沒發覺她的不快,隻當她是低血糖懶得講話,喋喋不休道:“真帥啊……簡直是天神下凡,難怪那個姚薇薇三天兩頭把他掛在嘴邊。”
聽到這個名字,鄭昭突然覺得宴會廳的空氣有些不暢快,想出去透口氣。
她起身路過侍應生,隨手拿了杯香檳,提著裙子向大廳門口走去。
或許是慶典快要開始的緣故,走廊裏人跡稀少,鄭昭靠在羅馬廊柱上,自顧自安靜發著呆。沒過多久,雲起也跑了出來,跟她有一搭沒一搭說著話。
俊男美女站在一起,畫麵十分和諧。
兩個人話還沒說幾句,就被一陣空靈的鈴音打斷了。
鄭昭聽到這熟悉的聲音,下意識轉過頭,發現周憐禮不知何時站在他們身後,雙手插在西褲口袋裏,淡漠矜貴一如往常。
“你來幹嘛?”
鄭昭沒好氣地看著他,忍不住問了出來。
不知道是問周憐禮為什麼也出來透氣,還是問為什麼會出席這個根本看不上的他口中的“三流”慶典。
周憐禮沒說話。
他看著對麵兩個人一副熟稔的樣子,挑了挑眉,臉上沒什麼表情。
或許是今天的溫莎結係的有些緊,他單手插兜,另一隻手鬆了鬆自己的領帶。
是和對麵女人裙子差不多的墨綠色。
他語調慢悠悠的,尾音上揚,沒有一貫的淩厲,卻依舊冷淡。
“家裏兔子跑了,來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