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樂清沒空思考梁照一什麼時候來她家樓下的,她現在隻想離開這個鬼地方!
她打開窗戶探頭往下看了一眼。
十樓,有點高,跳窗還是算了吧。
旋即把窗關好,踮腳輕輕退回到床上,抱著腿坐好。
室友在門外扭了三分鍾的鎖,一秒也沒有斷過。
任樂清都好奇,這人胳膊不酸嗎?
一點十五分,變態撬鎖聲終於停了。
任樂清赤腳下地,慢慢爬到門邊,耳朵貼上門板,試圖分辨對方是否回屋了。
“哐當”一聲重擊,扭鎖聲卷土重來。
聲音非常近,在她耳邊炸開。
任樂清條件反射驚叫出聲,跌坐在地上。她甚至能看到門板邊的木皮正在因受力而裂開,若是再來幾下,門鎖不壞,門也破了。
“任樂清?”梁照一語氣有點急。
她不敢出聲,手腳比夜晚的露氣還要涼。
又過了五分鍾,家裏才徹徹底底回歸寧靜。
任樂清聽到旁邊傳來關門聲,一下癱軟在衣櫃旁。
這是合租?
這他媽是電鋸驚魂吧!
她一刻也不想等,胡亂套上自己的外套和褲子,飛快地打開房門又鎖好,穿上鞋就跑。
電梯門緩緩關閉之時,她好像看到,她們家的大門打開了。
任樂清出了一身汗,直勾勾盯著電梯屏上的數字。
三樓的廊燈前幾天串了,怎麼跺腳都不亮。
要命的是電梯偏偏在這樓停了,走廊明明空無一人。
她怕得緊,死死攥住手機,連關門鍵都不敢過去按,縮在電梯角落慢慢蹲下去。
電梯好不容易到達一樓,門開後,任樂清隱約見到電梯與樓梯中間的路口有一道黑影。
她絕望地蹲回去,眼見那道黑影越來越近。
“任樂清?”
是梁照一的聲音。
好像有魔力,令她瞬間鎮定下來。
梁照一剛走到電梯門口,就見任樂清慘白著一張臉撲進他懷裏。
她脖子上有汗,身上卻沒有絲毫的熱氣,肉在微顫。
“沒事兒,沒事兒。”他替她擦淨臉上和脖子上的汗,揉兩把她的頭發,“活著呢。”
任樂清嚇得說不出話,唇色淡得像錦緞燒成的皚皚白灰。
梁照一低頭看了看她:“上車?”
她點點頭,目光呆滯,艱難地想邁步,驀然發現自己的腿在抖。任樂清有點窘迫,她打小勝負欲就重,死鴨子嘴絕不想承認自己怕了。
正當她糾結用什麼說辭能讓梁照一等她一會時,身體重心一空。
整個人被打橫抱起來。
任樂清回過神,摟住他,不太服氣:“我……能走。”
“我是怕你走得太累了。”他笑道。
她沉著臉色把頭靠在他肩上,又抱緊了些,聞到他衣服上好像有淡淡的煙草味。
白天還沒有的。
“你抽煙了?”
在任樂清的印象裏,梁照一會抽煙,但沒怎麼見他抽過。至少跟他們一群狐朋狗友吃飯的時候,他基本不抽。
前幾年有過幾次。
她所說的會抽煙,不是吸一口煙從嘴裏吐出來,而是指煙霧過肺、從鼻子裏呼出。
“嗯,太困了,抽根煙提神醒腦。”梁照一也沒打算瞞她,“怎麼了,不喜歡?之前你不是說男生抽煙很帥。”
這話她還真說過。
任樂清搖搖頭,幫忙拉開車門:“我是以為你真是小馬嘴裏說的那樣,在家是個乖寶寶,一個人在北京的時候就鬼混。”
“他從來沒說我句好話。”梁照一把她放到座位上,替她扣好安全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