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綿古道,出現兩匹駿馬和一輛馬車。
馬車前,沈君偕與封顯煜並排騎馬,領著後麵的馬車滾滾向前。
他頻頻朝旁人發笑,旁人卻根本不想理他。
再笑,人才無奈了,眼睛像刀子似得梭梭傳來,“你能不能別這麼得意洋洋,顯寧年紀小不懂事,她是公主,你別想我會把她許給你。”
“是嘛,”沈君偕哈哈仰頭,得意萬分:“你想多了,明知道我心儀的人是你,你擔心這個幹嘛。”
“幹嘛呢,曹諍他們都在後麵!”害怕被人聽到,封顯煜猛踹他馬背一腳,令他馬匹如電而去。沈君偕臨走也是一腳,使他還是與他一起馳騁在綿延的古道上。
走的遠了,身後馬車一時趕不上,兩人才放慢速度,悠悠向前。
“小白,喝口水吧。”
遞他一個水壺,他笑微微的望著他,眼神似乎很是關懷,封顯煜不知道他怎麼這麼喜歡笑,好像不笑就不能活似得,不想喝他的水,轉身從自己腰上取下另一個水壺,朝他淡淡晃了晃。
“我自己有,謝了。”
沈君偕也不惱,挑著眉邀他下馬坐坐,為他搬來一個石頭,做出請的姿勢,“你累不累?”
這男人……何必要對他這般體貼,他雖然是個雙性的身體,可他自認為自己是個男人啊。
“不過是騎馬趕路罷了,有什麼好累的。”他閃了閃眼,坐在石頭上。“謝謝你。”
沈君偕坐在他身旁,咕嚕飲下幾口水捅了捅他的肩膀,“小白,你總對我太防備客氣了,我以為以我們現在的交情,實在不必這樣,你總這樣客套防備著,真是傷我的心啊。”
封顯煜抓緊時間閉目打坐,沒理他瞎扯。
沈君偕惱火,卻不動聲色,靜靜觀察他。
“才趕了路又打坐練功,你要這麼勤奮幹嘛?”
他在一旁喋喋不休。
封顯煜覺得吵,才抽空回他,“不勤奮能練成神功?天道酬勤的道理你沒聽過?”
“……”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就這麼哽死人,這皇子還真有本事啊,他笑了笑,冷哼一聲,“我相信你已經從百曉生的嘴裏知道了練成研陰功的捷徑,怎麼,你就絲毫不曾動心?”
封顯煜臉上一紅,知道瞞不過他,“我這人一向不走捷徑!”
“為何?有捷徑不走的人豈不是傻子一個!”
“天下之事從來得勝於腳踏實地一步一個腳印,似百曉生說的那種雙修互補的方法,我不屑一顧。”
“你自己都說了這個方法是可以互補的,現在我在這裏,天時地利人和,你怎麼這麼死板呢。”發現他說的是真的,沈君偕有些慌張,“小白,你練研陰,我練研陽,咱們兩個又情投意合,不如讓我們雙修吧,趕在武林大會前雙修成功的話,這武林盟主的位置還不是咱倆的?”
“咱倆?”封顯煜望著他,仿佛望著一個笑話。“你從哪裏來的自信說咱倆,什麼武林盟主,我隻是想完成一個故人多年前告訴我的遺言心願,踏足江湖並不是為了得這個武林盟主的位置。”
“你是皇子,又是你父皇唯一的兒子,你不愛江湖權勢我自信你,可是你父皇對你並不看重啊。”沈君偕慢慢蠱惑他,一點一點向他剖析,“如果你能在江湖得到至尊之位,相信你父皇也會對你刮目相看,從而改變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你自己自然也就如虎添翼了。”
“你錯了,我父皇會怎麼看我我一點都不在乎,他不看重我,我也不需要他看重。”封顯煜一針見血,“你之所以想要我與你雙修,不過是你自己想練成研陽功罷了,根本不是為我考慮,別狡辯了。”
“你……”沈君偕咬咬牙關,半天無語。
封顯煜淡淡收回視線,重新打坐。沈君偕這才明白,要他願意與自己雙修,還是隻能等他愛上自己,心甘情願才行,可是畢竟這是個男人,他真的覺得自己虧大了,他愛的是女子啊。
於是便也悶了,懶洋洋在旁邊搖著扇子,再不曾說話。
他一安靜下來,封顯煜反而有些心煩意亂,悄悄瞥他一眼,見他俊容陰鬱,嘴皮子也是微動。
“看我幹嘛?”心情壞了,說話便也衝了。“剛剛不是挺傲氣嘛?”
“……”有病。
封顯煜複又收回視線,幹脆閉眼,再不理這個男人。
五人趕了一天路,到晚上都覺得累了,便開始找地方落腳。
顯寧嬌滴滴的,封顯煜不忍心看她受苦,本來想去鎮上找客棧投宿,可是後麵一想,還是在一個叫沈家村的地方待著,並不進村,隻在一條小溪邊架起火堆,簡單安置。
沈君偕與他一同留在火邊,曹諍去弄吃的了,顯寧閑不住,也與錦妤跟上同去。
見四下無人,他才望著又閉上眼睛的人,歎息,“你夠了吧,又在練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