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忍不住又笑了出來。
她抬頭,涼涼地看著陸見深:“你想怎麼理解就怎麼理解吧!”
無所謂了。
“竟然真的是他。”
陸見深雙眸的光瞬間黯淡了下去,再沒有一絲光亮。
他垂下頭,抵在南溪的頸窩,呼出的氣息全在她細嫩的皮膚上。
許久,他都沒有動,也沒有再說一句話,隻是緊緊抱著她。
南溪以為,他會憤怒,會質問。
但陸見深的表現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她甚至從他的表情裏看到了一絲憂傷和落寞,可是很快,南溪就搖搖頭否定了。
怎麼可能呢?
陸見深怎麼會傷心?
他就算傷心,也絕不是因為他對她有了什麼感情,而是作為他的妻子,覺得她心有所屬,愛著其他人,他作為男人的自尊心受到了打擊罷了。
和其他一切無關。
更和“愛”無關。
南溪,你清醒點,不要想太多。
陸見深,他愛的人是方清蓮啊,你不能一次又一次在同樣的地方跌倒。
“南溪。”
突然,陸見深抬起頭,漆黑的雙眸認真地看向她。
“你就那麼愛他?愛到整整十年還對他念念不忘?”
南溪的雙眸,同樣漆黑如墨。
她眨了眨眼,然後點頭:“是呀,愛了很多年了!”
既然一個謊言已經說了,就必須要用無數個謊言來圓吧。
陸見深覺得他簡直是瘋了,竟然在這裏聽他的妻子說如何深愛著另一個男人?
“你可真深情?”他諷刺道。
南溪看向他,淡淡地回:“彼此彼此,你不是也一直深愛著方清蓮,就連她腿瘸了都不離不棄嗎?”
“若真要比起來,我和你比起來,算不得什麼。”
“陸見深,在你的深情麵前,我自愧不如。”
南溪說完,心都是痛的。
這句話是真的,她真的比不過陸見深,要有多深愛,才可以在自己娶了老婆之後,還對初戀念念不忘,甚至算計了她整整幾年。
“南溪,你這是在諷刺我?”
“沒有,我是在誇讚陸總,怎麼會有諷刺呢?”
“我怎麼不知道,你什麼時候這麼伶牙俐齒了?”他反問。
南溪默,其實她一直都很伶牙俐齒,也從來都不是多麼溫順,乖巧。
小的時候,因為爸爸賭博的原因,她受到了同齡甚至很多比她還小的孩子的欺負,後來,她就學會了自己保護自己。
如果她不狠一點兒,就會一直被打,一直受欺負。
隻是愛上了她,嫁給了她之後,她才收起了以前所有的張牙舞爪,化身為一個乖巧聽話的小貓咪。
很多時候,陸見深親昵地揉著她的頭發,溫柔的說:“南溪,乖一點,你乖一點。”
她那顆心瞬間就會軟得一塌糊塗。
她甚至在想,哪怕就這樣做一直溫順乖巧的貓咪,被他一輩子抱在懷裏,寵著,也是幸福極了。
可是,她錯了,錯得徹底。
張愛玲說,愛上你,我變得很低很低,一直低到塵埃裏,但我心裏是歡喜的,從塵埃裏開出一朵花來。
他怎麼會知道,她所有的俯首低耳,所有的溫柔乖巧,都隻是因為愛他而已。
至於那顆從塵埃裏開出的花兒,早就被他親手折斷,枯萎了。
‘陸見深,你放開我吧,最近我們都要冷靜下,我覺得我們繼續討論這個問題沒有任何意義。”
愛情又不是討論一下,就可以愛上了。
如果真有那麼簡單就好了。
“怎麼沒有意義?”陸見深抓緊了她的手腕。“我覺得非常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