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椿說你是警校畢業的?”沈景遠問。
“對,”晏輕南笑了下,“她怎麼跟你說這個……”
晏輕南的樣子不像是不喜歡這個話題,沈景遠順著聊:“從警校畢業怎麼沒有去當警察?”
“家裏的原因。”
晏輕南說完,沈景遠卡了一下,才應:“哦……”
“他們安排我做的事情我實在不喜歡,就從家裏出來了。”晏輕南輕描淡寫地說。
沈景遠卻知道其中並沒有那麼容易,錢不是那麼好來的,生活不那麼簡單,但他也沒有繼續問。
“覺得我很慘嗎?”晏輕南問。
“沒有,”沈景遠去看他,這些話是真的,“我隻是怕你本來是不想說的。”
說完晏輕南也在垂眸看他,但晏輕南覺得聊到這個話題,沈景遠的眼神並沒有那麼簡單。
可是他們都早已過了會隨意說話的年紀,什麼能問什麼不能問,什麼想說什麼不想說,至少心裏有麵明鏡。
沈景遠看向別處,又說:“我覺得你挺適合警察的。”
這麼直白的話他並不常講,晏輕南都沒覺得有什麼,沈景遠自己卻別扭起來。
晏輕南又喝了一口酒,甜得他抬了下眉:“怎麼適合了?”
沈景遠看到他喉結滾了幾下咽酒。
“就……長得很適合。”沈景遠說。
“我長得很凶是嗎?”晏輕南忽然認真地問。
沈景遠的聲音卡住了,說是不對,說不是他又解釋不了什麼叫長得合適。
而晏輕南麵無表情地盯著他,好像真的會認真考慮他的回答一樣。
沈景遠輕咳一聲,晏輕南才終於笑了,說:“我兜起耍的。”
“意思就是哄你玩的。”晏輕南解釋道。
沈景遠幹巴巴地哦了一聲,躺下了。
雪撲撲簌簌地下著,室內卻隻有火苗跳動的微小聲音。一聽酒快喝完,晏輕南想問沈景遠要不要回房間,才發現他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睡著了。
沈景遠蜷縮著身子,麵朝他這邊躺在床上。
修長的脖子因為他的姿勢露得更多,晏輕南小心地湊過去,替他蓋好毯子,手卻捏著毛毯的邊沒放。
掛爐的一點點光在他眼睫上跳動。
晏輕南正要退開,一直沉睡的人卻從嗓子裏發出一聲不清不楚的呢喃,而後緩緩睜開了眼睛。
“晏輕南?”沈景遠眨了眨眼,慢慢坐起來。
他好像沒感覺到兩人過於靠近的距離,問:“我睡著了嗎?”
“這裏睡會著涼的,”晏輕南站起來,拉了拉褶皺的毯子,“回房間吧。”
沈景遠點了下頭,跟著他一起回了房間。
晏輕南先去洗漱,沈景遠趁他不在正好吃了今天晚上的藥。
其實沈景遠知道自己睡著了,醒過來是因為他一直惦記著還沒吃藥這件事。
都躺下之後時間已經不早了,晏輕南伸長手臂關掉了床頭燈,房間陷入一片黑暗。
晏輕南翻了個身蓋好被子,聽沈景遠問:“明天我們幹什麼?”
可能是困了,沈景遠聲音很輕,還有一大半悶在被子裏。
“滑雪,你會嗎?”晏輕南問。
沈景遠猶豫了一下,說:“會吧。”
他以前跟著同事去過一次,那時候倒是學了個七七八八,但不知道現在還行不行。
再說有了這個病,沈景遠不敢做太劇烈的運動。
他沒想到的是晏輕南竟然說他不會,還好像很高興地說:“那明天我們可以一起了。”
“都不會怎麼還要一起?”沈景遠好笑地問。
晏輕南:“被笑的時候還能有人陪著,摔了還能有人墊,不好嗎?”
“哦……”沈景遠幽幽地說,“那你給我墊吧。”
他以為晏輕南至少要爭一爭,沒想到他馬上就說:“答應你了。”
沈景遠一時語塞,轉而問:“不困嗎南哥?”
“困。”晏輕南應完就沒聲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