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席嶽辰現在並不考慮貿然出擊,當然更不會做出動粗逼迫劉啟開口說出白雄打算的蠢事,那樣的話成功了還好,要是今晚失敗,自己必將暴露,日後要想再鏟除焱門,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也就是幾秒鍾的時間,席嶽辰心思千回百轉,最後歸於平靜,眉宇間皆是一如往昔的溫和。
“你站在這兒幹嘛呢?還不過去多結交一下人?要知道這樣的機會可不多,大哥可重視你了。”
劉啟回頭見席嶽辰還站在自己身邊,不由笑著催趕起來,大哥今晚親自帶領著他認人,就是認可並要著重培養程越的意思,他程越自然也不能辜負了大哥的一番心意才是。
席嶽辰聽得出來劉啟話裏的意思,當下也不多做停留,從善如流地點頭應道:“是,我這就過去。”
劉啟點點頭,手指輕輕摩擦著手中的酒杯,暗想起大哥剛剛對自己的囑咐,不由輕皺眉頭,大哥是不是也太過謹慎了?竟然讓所有人都蒙在了鼓裏,就是自家兄弟也這般提防……有這個必要嗎?
尤其是程越,他可是出生入死的救了大哥一命,後來事事也是以大哥為首,這樣的人也該給予信任了吧?卻也照樣給欺瞞了過去。
算了算了,大哥既然選擇這樣做,也有自己的考慮,總還是為了焱門好不是嗎?就算等會兒程越知曉了,也應該能理解。
不過,看著大廳裏的那些人,劉啟嘴角勾起冷漠的弧度,還真是貪得無厭,插手焱門和趙家私仇不說,如今還一個個人模狗樣地來看熱鬧,真以為世界是憑著他們的意願旋轉的嗎?
哼,今晚怕是要讓他們乘興而來敗興而歸了。
早在大哥說要在謝罪宴上讓趙家“交貨”時,他就覺得不對勁了,大哥怎麼會做這樣的決定?自己又不是沒見識過大哥做事是多小心的,這次就算再高興,再怎麼想欺辱趙家,也不應該在謝罪宴上冒這樣的危險才是,畢竟自身利益才是最重要的,沒必要為了一時痛快而冒險。
本想著勸一下白雄的,可是又在下一秒恍然大悟了,這樣淺顯的道理自己都能看明白,大哥又怎麼可能不清楚?然而卻如此說出去……看來大哥是想玩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啊。
這樣一來倒也能說明白了,大哥這一招玩的可真是漂亮,既保證了交貨時的安全,同時也玩了一把那些喜歡多管閑事的老狐狸,不是喜歡看戲嗎,這樣的劇情夠精彩了吧?
也不知道大哥什麼時候跟趙當家商量好的,今晚謝罪宴都開到後半場了,自己正心急如焚呢,大哥怎麼還沒動靜?難道真要在謝罪宴上讓趙家交貨?
直到大哥悄悄告訴自己他的計劃,自己才鬆了一口氣,他就說嘛,這裏魚目混珠的怎麼能將那批好貨拿出來呢。
可是沒想到大哥卻讓自己不要聲張,先瞞著,誰也不能告訴,等他回來了再說,然後就和身邊的趙當家一同走出了宴會大廳。
劉啟嘴巴張了張,想問問這個誰包括程越嗎?可是最終沒喊出聲,大哥這般行為是瞞著大家,這時候離場也沒有驚動任何人,自己可不能一張口就壞了大哥的計劃。
至於程越……大哥剛才說誰也不能告訴,那估計也包括了程越,也罷,那就先瞞著他就是,告訴了他也幫不上什麼。
劉啟沒注意到,就在他低頭出神的時候,席嶽辰在大廳另一邊不小心跟一位侍者碰了一下,然後又很快分開了,沒有引起一個人的注意。
一個錯身間,席嶽辰迅速看了眼剛剛遞到自己手裏的紙條,上麵寫著兩個字:出來。
眉毛一挑,也沒多餘表情,不動聲色地將那紙條塞進褲兜裏,又跟沒事人一樣和身邊的人說了兩句,就又走到了劉啟身邊。
“劉哥。”
劉啟一看又是席嶽辰,不由好奇道:“怎麼了?”
“沒什麼,也不過是人有三急,”席嶽辰抿唇一笑,“我這是過來請假上衛生間來了。”
劉啟忍不住橫了眼席嶽辰,“我又不是拴著你,還管的著你上廁所啊?”
“我怕您待會兒看不見我,以為我偷懶啊,”席嶽辰揶揄道,隨後又說道,“那您就先慢慢喝著,我走了啊。”
“快滾,給我快點回來。”劉啟斜眼看著席嶽辰,隨意擺擺手。
他沒看見的是,轉過身後的席嶽辰眼中劃過了一道暗光,臉色也隱隱泛起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