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
“警備隊第二大隊第六小隊小隊長。”
“所犯何事?”
“我失手殺了人。”
“殺了誰?”
“金四。”
在一間堪稱昏暗的房間裏,正在進行著一場中規中矩的審問,常保低垂著頭老老實實回答著一切問題,沒有絲毫的隱瞞,畢竟他也沒有隱瞞的必要,當他走進這裏的時候,就已經下定了決心。
在常保的對麵擺放著一張黑色的木桌,而桌子後麵則坐著兩名穿著製服的工作人員,其中一人臉色陰沉,正在盯著他詢問,試圖從他的語言當中發現一些漏洞,而另一個人正在飛快地用鉛筆寫著筆錄。
“金四?”
那名質問的男人眉頭微微皺起,他審視了一眼常保,才冷冷道:“這個人是愛新覺羅?”
常保的臉上依然帶著些許憤恨,緩緩點頭,道:“我知道他的身份,可是我不後悔殺他,事已至此我也無話可說,願意承受任何結果。隻是此事與我弟弟海音無關,還請大人網開一麵。”
那男人再次看了一眼常保,深深點了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麼,轉身離開了房間,而那名做筆錄的工作人員也連忙跟了上去,昏暗的房間裏便又剩下了常保一人。
時間一點點流逝著,這間屋子裏卻是再也沒有人前來,在這片安靜而孤寂的環境中,常保不可抑製地想起了自己的妻子烏蘭珠,想起了自己的弟弟海音,想起了過去人生中的一切,他不知道自己死後的世界是什麼模樣,可是他並不願意死,他貪戀這個荒涼的人生。
不知過了多久,常保在迷迷糊糊中已經睡著了過去,隻是眼角處掛著些許淚痕,而就在這時,沉重的大門終於被推開,發出‘滋呀’的聲音,緊接著便是一陣沉重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傳來。
常保在迷迷糊糊中睜開了眼睛,卻是看到麵前的男人身形十分魁梧,特別是身上還穿著一身整齊的國防軍軍裝,上麵佩戴著少校軍銜,這使得他不由得眼神一凝,要知道在目前的金州內,真正的國防軍並不算多。
那名少校軍官的麵相奇特,瘦骨嶙峋的臉龐顯得頗具棱角,看上去十分硬朗,特別是一雙眼睛如同鷹隼般銳利,他靜靜地望著常保,卻使得常保後背生出許多冷汗。
“你殺了金四,按照大楚律令,殺人者死。”
“我知道。”
常保的臉上帶著幾分失落,雙手也微微有些發抖,不過很快他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態,做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我可以死,隻要不連累其他人就行。”
“哦?你不怕死?”
軍官漫不經心地翻看著常保的檔案,隨口問了一句。
“.......怕.......”
常保終究抵不過內心的恐懼,那是一種幾乎要徹底吞沒他的感覺,他猶豫著說出了內心的真實。
“自從入行以來,我遇到過幾十個在我麵前裝硬骨頭的人,他們當中有很多人經過了嚴格的訓練,屬於那種能夠經受許多酷刑都不會開口的鐵漢子.......隻是到最後,在真正的死亡的麵前,他們每個人都屈服了,沒有任何的例外。”
軍官從口袋裏掏出了香煙,用一隻精致的打火機點燃了,輕輕吸上一口,感慨道:“我以為會有這樣的例外,可是真的沒有例外,畢竟隻有活著才有一切,死了就隻能變成一堆爛肉。”
常保聲音中帶著些許滯澀,低聲道:“可是我已經沒有了選擇,我殺了人.......”
“不,你有選擇。”
軍官的眸子裏閃過一絲精光,緩緩吐出了一口煙圈,“對於我們來說,想要放你隻是一句話的事情,相信我們,可以讓你堂堂正正走出這裏。”
“那我需要付出什麼代價?”
“很簡單,帝國需要金州的穩定,需要滿人群體的穩定,便需要有人能夠成為我們的密探,為我們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