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幽靜,窗外有很輕的蟲鳴,裴鑰低輕的聲音像穿過很久遠的時光,平靜,溫沉,帶著難以察覺的悲傷。
安久緩緩睜開雙眼
“他們扔掉我的時候就像抹去一段恥辱,把我送到北鄂州一個偏遠小城的孤兒院,買通那裏的人看著我”
“我曾天真的以為他們會回來接我,也無數次試圖從那裏逃走,後來在一頓接一頓的毒打中才明白,我已經被他們拋棄了”
“後來,在我快病死在孤兒院的時候,嚴家收養了我,他們不遠千裏從赫城趕到北鄂州,從一眾孤兒中挑中了體弱多病的我,那時候我以為上天開始眷顧我”
裴鑰沉默,安久能感覺他的呼吸深重,像風沙中跋涉的囚徒,在艱難的走出那片荒蕪之地。
“阿久”
過了許久,裴鑰還是沒有把前一刻的話繼續說下來,他隻是將安久抱的更緊,聲音低啞的說,“等有了孩子,我一定會好好愛他。”
“嗯。”
瑩白的月光如薄紗一般透過落地窗,在地毯上落下虛幻的光影。
天氣愈來愈炎熱,裴鑰終於在結束一段繁忙的工作期後,開始計劃著帶安久去y國那所醫院看看。
但在裴鑰跟安久說了計劃後,安久則告訴他自己要先回去探望母親。
也許一周,也許時間再長一點。
裴鑰依然堅持希望安久把家人接到赫城,安久隻表示要先回家說服母親。
如此一來,關於生孩子的計劃隻能稍作延遲。
安久沒有讓裴鑰安排人送他回家,但乖乖戴上了裴鑰送他的那隻項圈,臨離開,他讓裴鑰親了他近半小時,將大半信息素給了裴鑰。
看著安久消失在登機口,裴鑰深邃的眼底浮起絲絲落寞,第一次品嚐到分別的滋味,隻覺得再短的時間也仿佛要等好久。
送走了安久,裴鑰離開機場大廳回到自己的座駕內。
剛關上車門,裴鑰再次嗅到一陣隱隱淡淡的木質冷香,像薄霧吹過雪後的鬆林,冷冽清透送安久來機場的路上他就聞到了,味道很淡,若有若無。
裴鑰抬頭看向駕駛座上的許覽,微微蹙眉,雖然味道並不難聞,但他並不喜歡車裏有香水味。
“今後不準噴香水。”疊起雙腿,裴鑰順手拿起身邊的雜誌垂眸看著。
正要啟動車的許覽愣了下,第一次對自己老板的要求反應遲鈍。
“算了,別在車裏噴就行。”裴鑰頭也沒抬,淡淡道,“先開車去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