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15章 軍法(1 / 2)

楊二柱冒了一身冷汗。既然是提到了軍法,就算葉鳶不懂,在場的其他人可是都懂。

“以下犯上,當如何?”葉鳶柳眉微皺,高聲問。

楊二柱雙唇顫抖著,半天沒說出話來。葉鳶不耐煩地在一營,也就是楊二柱所在的軍營,在靠前麵的位置隨便點了一名士兵:“他不說你來說!”

“多出怨言,怒其主將,不聽約束,更教難製,此謂構軍,犯者斬之。”

葉鳶冷笑了一下,“大點聲!”

那名士兵又提高聲音重複了一遍。隻見楊二柱的汗水已經能清晰可見地滴落到地上,葉鳶又說道:“搬弄是非,離散軍心,又當如何?”

那名士兵繼續高聲背誦著軍紀:“好舌利齒,妄為是非,調撥軍士,令其不和,此謂謗軍,犯者斬之。”

葉鳶眼神中露出一絲嘲諷:“是什麼讓你以為,這軍營新換了一位軍師,就能由得你在這作威作福了。”葉鳶走到楊二柱近前,楊二柱壯碩的身軀此刻抑製不住地打顫,葉鳶抬起輕風,用劍身貼著楊二柱的脖頸,輕風的冷光映在周圍人神色各異的眼中。

“那麼,戰時假稱生病避戰當如何?”

“而□□婦女,又當如何!”葉鳶的話一字一句,擲地有聲,落在在場的每一位軍士耳朵裏如同驚雷般。一身清白的不免對這個剛上任的小軍師多了幾分尊重,而那些心中有鬼的均在心中盤算著自己的事情會不會也傳進這位的耳朵裏。葉鳶提前一天來到軍營也不是什麼都沒做,而是讓王衛把謝風臨跟她提過的幾個人查了個遍。加上謝風臨之前查過的資料,這些刺頭做過什麼,葉鳶或多或少有些許印象。

楊二柱驚詫地抬眼看了一眼葉鳶,察覺到她神色的認真,一顆心止不住地下墜,顧不得頸間的劍,腿一軟整個人直接跪在了地上。她怎麼會知道!怎麼可能!楊二柱心底根本不相信,可是這止不住地心虛,讓他渾身發軟,難以分出心神來控製自己的動作。他心中隻有一個念頭,我完了!一切都完了!

葉鳶放下劍,催促著那個被她點出來背誦軍法的人,“怎麼不答了?要我自己說是嗎!”

那個士兵隻得磕磕絆絆得繼續道:

“托傷作病,以避征伐,捏傷假死,因而逃避,此謂詐軍,犯者斬之。”

“所到之地,淩虐其民,如有逼□□女,此謂奸軍,犯者斬之。”

葉鳶冷笑:“楊千夫長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楊二柱說不出話,整個人跪坐在場地中央。葉鳶提高聲音:“還是要我說得更明白些?”

“兩年前與金國在榆城外圍苦戰的那三日,你人在何處?得了癆病,不讓軍醫診斷,此刻卻又好端端的站在這裏。楊千夫長倒是有一副好身體,恢複得這般好,不知是找了哪位神醫聖手診治?還是說,要我一並揪出那個包庇你的人你才能認了這個罪!”

葉鳶甚至沒有多看楊二柱一眼,閉了閉眼,有些不忍繼續說下去:“在榆城西北部的止盈村,你都做了什麼混蛋事你自己可還清楚!打著自己是赤鷹軍軍爺的旗號,大喇喇入住村民的家,半夜潛入未婚女子閨房。”

葉鳶說到這手中的劍再次指向楊二柱:“你在老家還有個結婚七年的妻子和一個三歲大的孩子。從軍營告假,不回家看看妻兒,反而在小山村作威作福。那女孩才十歲大,你如何下的去手!”

楊二柱此時再也受不住這樣的煎熬,隻是磕頭求饒:“求軍師饒命……”

“赤鷹軍軍紀嚴明,又何來我饒你一命!我饒你一名,你又何嚐饒過那個十歲大的女孩了!在那第二日她便投井自殺,我又憑什麼能饒過你。那些和你曾並肩作戰生活的將士們,又有多少人的命是替你送的!怎麼,你的命就是命,其他的將士們就不是了嗎!拿著一樣的軍餉,怎麼,這戰場別人上得,你楊千夫長偏偏上不得!”

葉鳶越是說下去越覺得怒火中燒,略微平複一下心情,覺得多說無益:“來人把他帶下去吧。給他家人按照普通戰死的標準發放撫恤金就好。”

葉鳶轉身跳回高台上,下麵的將士們自覺整理著隊伍。葉鳶高聲說:“我知道有些人對我有些意見,覺得我不夠格,不配做這個軍師。而我隻能說,若是大家有什麼疑慮,歡迎日後我們在演武場切磋交流。但是,軍令不可違,軍法不可犯!在軍隊裏,你可以私下與我交流,我們赤鷹軍如何才能更好。而軍令下達,你隻需要照做!聽令行事,懂了嗎!”

下麵將士們整齊劃一的喊著:“懂!”

從這一刻起,葉鳶知道,在這些將士眼中,或真心或違心,自己這個軍師的位置,也算是暫時坐穩了。

葉鳶在軍營過了六七日,與戰士們同吃同住,在演武場巡視時,偶爾對某些將士還會指點一二。

李貿是二營的一個普通士兵,平日裏跟自己隊伍裏的將士們處的親熱,在自己的百夫長被葉鳶指點後湊了過去問:“張哥張哥,軍師指點你你啥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