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她一步一步僵硬地走向小蘆葦杆，一下子癱在了玉鎖的身邊 一時間連呼吸都忘記了，瞪大了雙眼，瞳孔都因為驚訝微微震動，實在無法相信眼前發生的事。麵前的女孩平靜望著頭頂的天花板，空洞無神的雙眸不眨一下，下巴，脖子和胸口前的衣襟全部都被血汙染的，反倒把本來還有些蠟黃的小臉襯的煞白。
一旁站著兩個不認識的男人，就這麼垂手靜靜站立著，盯著眼前苟延殘喘的女孩，一高一矮，一身黑袍，看樣子是專門做喪葬行業的人，好像就等著眼前的姑娘一咽氣就要擦手幹活一般。
“怎麼回事，玉鎖，這事怎麼回事啊，叫郎中了嗎？叫了嗎？我求太醫，去求太醫....”她機械地說著，忙不迭又想往起爬著。
“顧太醫，顧太醫來瞧過了...他說，說，已經無藥可救了....”玉鎖的聲音悶悶顫抖，昏黃的燭火一閃一閃把她睫毛上的淚水也照得晶瑩。
“無藥...可救...”仙卉霎時一屁股坐在地上，眼淚也好似被顛簸了出來一般。
“怎麼...怎麼會這樣呢？玉鎖，昨個她還好好地和我們有說有笑啊，太醫怎麼說，是顧太醫親自來瞧了嗎？”她說到激動處，兩手死死捏住玉鎖的袖子。
“顧太醫親自瞧了，隻說是她的病是食物中毒，讓我們準備處理後事，莫要再追問下去了。。。”玉鎖的雙眸直勾勾盯著麵前還剩最後一口氣的人。
“中毒...何種食物能有如此強烈的毒性？？她是中毒沒錯，怕不是有人給她下了劇......”話說到一半，她便猛地怔住，楞在了原地，小蘆葦杆現在的樣子確實像是身中劇毒，可她絕不相信隻是簡簡單單地食物中毒，這種毒侵入內髒骨髓，毒發這樣迅猛，之前卻並沒有看出有什麼端倪，看來並非是常見的毒藥。
“中毒...”腦海中猛然回想起來今天宇文澤才告訴她的話，她清楚地記得，為了確保計劃能順利進行，他給小蘆葦杆下了一些輕微的毒藥，可她明明記得宇文澤說這毒隻是有些症狀罷了，並不會威脅生命，可是麵前現在躺著的半死不活的人。。。
“不對。。。不可能。。。”她心煩意亂，用力甩了甩頭，腦仁又在隱隱作痛。
“噗”的一聲，她也沒心思想，隻聽見麵前的人又是一口黑褐色的血噴濺出來，小蘆葦杆顫巍巍地把一隻手抬起在空中，好像要抓住什麼似的，卻又隻是無力地舉在空中。
“丫頭，丫頭。”仙卉連忙撲上去緊緊握住她的手，冰冰涼涼的感覺從手心處傳來，隻覺得心痛，“丫頭。。。”心中疼的緊，看見小蘆葦杆好像要說什麼的樣子，一時竟也忘記了思考。
“丫頭，你說，姐姐們在聽呢。”想來竟覺得心酸又可笑，這是她第一次叫小蘆葦杆的名字，不，準確地說，小蘆葦杆本就沒有名字，“丫頭”隻是她的代號而已，仙卉現在才體會得到原來做下人是這般不堪，命運被牢牢地掌握在別人的手中，就連姓氏和名字都沒有，整日裏被叫來喚去的也隻是一個代號一般，更別說能被記在族譜上，能被好好安葬。
“我...”她無力地張了張口，卻隻是斷斷續續聲如細蚊一般吐出一個字，“我...痛...”話音還未落，她瘦小蒼白的手便死死地垂了下去。
“丫頭！丫頭！”
任由仙卉和玉鎖聲嘶力竭地在她的身邊嘶喊，地上的人就是一動不動。仙卉的眼淚一瞬間噴湧而出，啪嗒啪嗒滴在小蘆葦杆身下的破爛席子上。玉鎖把頭深深地埋在自己的手掌中，止不住地抽泣。
“姑娘，這，人已經走了，你們還是節哀順變，你看，我們是不是能把她抬走了呢？”一旁一直默不作聲的矮個子男人蹲下看著她們到，話說的客氣，表情卻一點都不見到感傷，想必也是這樣的白事經曆了太多，早就麻木了。
仙卉緊緊皺著眉頭，還是抓著小蘆葦杆的小手不肯撒，一切都來的太突然了，她怎麼肯願意就這樣把她抬走呢？
“正巧這此時還沒到酉時，姑娘也是選了個好時辰走掉的，若是酉時之後走掉的，怕是也會擾了王爺的休息，到時候對大家都不好，我們白挨一場罵，姑娘走得肯定也是不得安生，我們現在都是在王府中做事，還是要以主子們為主呀。”見仙卉絲毫沒有要鬆手的意思，那矮個子男人繼續勸解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