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心已經無法平靜了。
二十歲的靈魂即便是早熟了一些,依舊隻是一個還沒有徹底發育完成的男生,也沒有太多社會考驗的沉澱。
那股寒意已經徹底擴散到了全身,思緒混亂中,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到了小酒館。
他想喝酒。
平時一般情況他都不喝酒的。
一杯好酒散發著特有的淳淳香味,隻要是提和酒有關的東西,王福的眼中總是會多出來一股自信。
周一喝了一口。
在王福期待的眼神中,他舒服而且滿意的舒了一口氣。
王福有些皺紋的臉上,蕩開了一個單純的微笑。
那雙眼睛,似乎都亮了很多。
“怎麼樣?老板,我這釀酒的手藝沒有退步吧?”王福笑道。
周一其實不懂酒,但是這個時候,看著王福發亮而且期待的眼睛,他知道自己肯定是要說點什麼的。
他笑了笑:“福伯,你的手藝怎麼樣那可不是我說了算的,每一次咱們進酒,不都被搶光了嗎?這才是證明呢,我覺得你都應該加加價了。”
王福哈哈笑著,臉上的皺紋更加深了一些:“哪可不好弄,全部都熟客,這麼多年了。”
周一笑道:“話可不是這麼說的嘛,時代在進步,當年的一塊錢和現在的一塊錢,那差距可就大了去了,上次客人不都說我們這個太便宜了嘛。”
王福想了想,慢慢點頭道:“確實是這個道理,下次我注意一下,看看能不能行。”
周一笑道:“行肯定可以的,你提前一段時間把這個消息散出去,讓老顧客有個準備,或者……閑聊什麼的時候提一下,說不定他們還能夠給個建議什麼的。”
王福點點頭。
周一又慢慢的喝了一口。
說實在的,他覺得不好喝。
不管什麼酒,對於他來說都應該是差不多的味道。
有些諷刺,畢竟他開的是酒館。
王福其實不是很忙,他隻是不想閑下來,之前他談了一個老伴。
或者也算不上老伴,畢竟現在他也才四十九。
五十不到的人,還沒有那麼老。
那個女人知道周一和王福的事情,好像因為她看上了酒館還有周一他們的存款,也就生出來了其他心思,有意無意的鼓動王福做點什麼。
後來,王福就沒有在聯係她了。
周一有時候覺得過意不去,卻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那時候王福卻笑著說:“錢這種身外之物,不要汙染了人類最重要的本心。”
他還說這句話是當年周一父母給他說的,他覺得很有道理。
周一隻能給了王福一個擁抱,每一次王福都很不習慣周一這種簡單的擁抱,可是每一次,他的眼睛都像是亮了起來,那個微笑仿佛是吃下了世界上最甜的東西。
沒有人懂王福和周一的關係,還有他們之間的感情。
和王福聊了一會天,周一的心終於徹底平靜下來了,這麼多年,總是能夠學到一些特殊的本領。
心定,便是其中一種。
今天晚上,周一和馮侖打了半晚上的遊戲,那個家夥帶著三個妹紙玩的很激動,周一加進去,贏多輸少,一下子,其中兩個妹紙就想著加周一好友。
畢竟,技術好。
周一迷迷糊糊就睡了,都忘記了同意人家的好友請求。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又是陽光明媚的一天。
熱。
他拉開窗簾,向著外麵看去,遠處的街上人來人往,他看著那個廣告牌,廣告牌上曾經清晰的大字,這個時候在他的眼中仿佛直接變成了一團黑墨。
他揉了揉眼睛。
依舊沒有任何變化,除了眼睛微微的有些痛,隻有近處一點的才看的清楚。
人能夠一晚上就變成近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