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們對於這個項目不感興趣。"
"抱歉…"
"抱歉……"
………
下午三點,在被拒絕了一天以後,遲念癱坐在沙發上,仿佛被抽去了靈魂。
項目缺少投資方,破產隻是遲早的事。
她也隻是個剛畢業沒多久得孩子,撐起來本家得各種瑣事早就心力俱疲了,更何況,她麵臨得幾乎是一個無解得問題呢。
這一切的來源是公然拒絕了一個油膩老總的潛規則。
現在開始打壓遲家,也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
二十多歲的遲大小姐想要和一群老狐狸抗爭,幾乎是不可能的。
她焦頭爛額得過了一個多小時,最後走投無路撥通了簡科的電話。
"您好,請問是簡總嗎?"
"呦,遲小姐。"
"我……"
"您願意參與遲家城南的這個項目嗎?"
"城南是個爛攤子,我不看好。不過…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遲小姐若是付出點什麼我感興趣的,我倒是可以考慮。"語氣傲慢的要把遲念踩碎,意圖也很明顯。以她以往的性格,應該早就冷冷的掛斷電話了。
但是她此刻沒有任何出路了,本家的爛攤子堆在自己的手裏,每天都在破產的邊緣,也隻能任由著對方明顯不帶好意的刁難。
"晚上有個酒局,想請遲小姐過來,大家談談事。"
酒局。
遲念預感到會是一場鴻門宴,這群人請自己來,不喝酒喝到吐是不會放自己走的。
她的胃一向不好,平日裏辛辣的刺激性的東西幾乎是不敢碰。
凶多吉少的酒局…想想就覺得胃疼。但她又不得不去,不去了,破產就是唯一的結果。”
她不可能讓幾代的家業毀在自己手裏,這樣做等於是坐實了"遲家都是女兒,不成器"的傳言。
她從不是個懦弱的人,什麼流言蜚語破事爛事她都親曆過。
但是這次,她是真的累了。
她覺得自己永遠擺不平了,一點自尊卻不允許她認輸。
想到這裏,她終於給出了回複。
"好。"她的聲音平靜如水,腦中卻已是翻江倒海,疼的厲害。
盯著掛鍾,她回顧著自己這幾天的糟心事。
“終究…走到這一步了嗎…"她也不知道這句話是在問誰。
她從來都不是喜歡認輸的人,但命運似乎又偏偏想看她認輸的樣子。
又或者說…認輸是被護著的人才有的選擇,她遲念自小到大,都隻有咬牙走下去。她。的人生,從來就沒有什麼後路可言。
她癱坐在沙發上很久,直到約定的期限即將到達。……
走出大門的時候,她感覺到那雙高跟鞋格外的重,讓她有些邁不動步子。太陽隱沒在高樓中,周圍顯得很暗,看不見光亮了。遲念走出去,風吹過“麵頰,鼻子酸酸的,卻最終沒有哭出來。
"…哭了也沒用,被看出來更麻:煩。"她嘟囔著補了個妝。
二十四歲,明明應當是一個很明媚的年紀,竟然要一個人扛起來本家曆史遺留的爛攤子,活的這麼不容易,況且所有人都等著看這位遲家大小姐的笑話。
她,就像一隻莽撞又無助的小獸,明知山有虎,卻不得不向前走。……
她深吸了一口氣,邁進了預定好的雅間。
不遠處,一個穿著白襯衣的少年看到她的身影,很明顯的愣了一下。
"這是…遲念姐?”
他眯著眼睛盯著那個身影,不禁攥緊了手裏的錢夾。
"她來幹什麼?"
他想要再找,卻看不見遲念的影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