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公點頭,又問:“聲聲慢呢?”
我說那肯定啊,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易安居士的詞誰不會啊?大哥你當我初中沒畢業?
申公說那倒不是,我隻是想告訴你這是她家。
我愣住了:“她這麼有錢麼?”
申公沒說話,不置可否的聳聳肩膀。
我確實挺驚訝的,因為這地方實在是太大了,園林裏甚至還有寺廟、溶洞、棧橋、荷花池,甚至再往前走走還能看到一大堆充滿曆史風格的老房子。
而且這裏也覺得稱得上山清水秀,誰晚年要能在這隱居可就太牛逼了。
等走進一處帶著池塘的院子之後,我看見岸上還立著一個瘦弱女人的雕像,頭頂‘一代詞宗’四字牌匾,背後有塊石板,上麵刻著的那首詞還真是聲聲慢。
唯獨讓我納悶的一點是,按說這裏應該屬於曆史建築啊,為啥附近一個人都沒有呢?甚至往裏走的時候都沒見到一個人出來攔我仨,難不成這地方已經被姓徐的包場了?
在偌大的園林裏足足饒了半個小時,安心終於在一片低矮的建築前停下腳步。
“兩位先生請進吧,徐真人就在裏麵,已經恭候多時了。”
安心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這建築算不上富麗堂皇,倒有些詩情畫意,裏麵裝飾都很古樸,房間裏並沒有窗戶,完全是通透的,甚至在裏麵還能聽見泉水嘩啦啦的聲音。
一個身穿道袍、頭挽道簪,看麵相也就五十出頭的中年人就在主位上坐著。
可他頭發和胡子都是花白一片,身材比較瘦弱,看上去真有點仙風道骨的意思。
我和申公剛進來,他直接起身行了個禮:“顧先生、申公先生,在下恭候多時了。”
申公冷笑一聲:“你還真是尹無心的手下。”
徐真人欠了欠身子:“沒錯,百年前我因心中有執念不肯喝忘川水,被送到山陰城,是尹先生教我道法、放我魂魄回陽間的。”
我心裏一驚:“放城裏的鬼魂回陽間?尹無心想幹什麼?”
徐真人沒回答,而是衝我深深鞠了一躬:“顧先生,我這幾天給您添了不少麻煩,還請您多多包涵。”
他這個躬鞠的特別標準,比特麼日本人都標準。
我都懵逼了,這人為啥要給我道歉啊?
而且徐真人臉上的表情特認真,語氣也特誠懇,還沒等我說話呢,他又朝申公鞠了一躬:“還有申公先生,無意中把您也卷進這件事,實在抱歉。”
我是真想不通他在幹什麼。
但我現在也沒心思細琢磨,滿腦子都是青青。
於是我直接對他說:“別廢話行麼?青青在哪,我要帶她走。”
“柳小姐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我沒碰過她,隻是設法把木靈珠剝離出來,當做請顧先生到這裏來見麵的籌碼罷了。”
姓徐的倒也坦誠,他直起身子看向我:“顧先生隻要在這裏陪我聊上一天一夜,自然可以帶著柳小姐離開,我和我的門人決不阻攔。”
說完,他還衝門外招了招手:“安心你進來,木靈珠就先由顧先生代為保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