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即將結束之前,白亦非給我遞了紙條讓我去調香室等他。是以剛散場我就沒管流沙那一幫子人,飛也是的跑去了調香室。
沒過一會兒,白亦非就到了。
來的路上我慢慢將這事回過味來,見了他就控製不住忍了一晚上的吐槽之心:“今天這叫什麼事啊,我真的無語了。哥,你不懂韓安當時喊你名字的時候哦,我整個人都懵了。之前韓宇拿這個事來挑釁我,我還想他有本事就跟夜幕對著幹,好嘛,他找的居然就是夜幕的人…”
我一張嘴皮子叭叭叭說得飛快,白亦非看我大有繼續吐槽的架勢,從桌上倒了杯水給我。
“…韓宇這個殺千刀的,今天居然跟韓安演了這麼一出戲把就我給賣了,別讓我逮到這小子的把柄,逮到我分分鍾把他給碎屍萬段!”
一長串不帶停的說完,杯中水也喝光了,語速太快導致的缺氧讓我扶著桌子喘氣。
“說完了?”
我狠狠點頭:“完了!”
白亦非靠在轉角的軟榻上,拍了拍他身旁的空位。
我坐過去,他問我:“你知道我今天晚上為什麼同意這樁事嗎?”
“不是因為顧及韓安的麵子嗎?”
“是,也不是。”他替我扶了扶後腦搖搖欲墜的發釵:“你也知道,你的身份是白家在宮闈內打下的最堅不可摧的一枚鐵釘。如若我今天拒絕,往後韓王再把你的婚嫁一事提上議程,麻煩不斷,倒不如我借口雪衣堡諸事未完一直拖下去。”
這也的確是一個辦法,但是…
我歪著頭:“萬一拖得時間太長,拖不下去了怎麼辦?”
調香室內沒有點燈,墨色中白亦非似乎是笑了:“到那個時候,我把這門親事推脫掉,你也就可以真的嫁人了。”
我拽住他的衣袖,不情不願:“不要嘛哥,我不想嫁人我就想一個人生活,你幫幫我,把我一直留在宮裏唄。”
“哪有女孩不嫁人。”或許是今夜一群朝臣敬酒,他喝得有些醉意,對我偶爾的任性縱容了不少:“我倒是很想看你出嫁的模樣。”
不你不想,不我不嫁人。
我覺得再這麼下去他就要逼著我把這個想法改掉,嚐試轉移話題:“不過今天韓宇搞出的這檔事,還真是突然。”
“這並不是突然。”
白亦非的聲音冷下來,連帶整個調香室的溫度也降下來。
“韓宇之前說如果我同意合作,會開出一個我無法拒絕的條件。”他看向我:“雖然我拒絕了,但沒想到他說的條件會是你。”
我唏噓道:“他強行讓你承他這個人情,也不怕你來氣和他翻臉哦。”
他勾出一絲冷笑,手指掃了掃額頭,“韓宇為人精明算計,圖謀太子之位許久,唯一欠缺的東西就是兵權,我與姬無夜他至少要拉攏一個,冒這點風險又何妨?”
我歎息,韓宇是一個變數,此人的野心又不小,不知將來又會掀起怎樣的風浪。
“今晚王上宣布婚約時,那個剛當上司隸的鬼穀傳人好像很緊張。”
他話鋒一轉,一手支著頭,眉眼浮現戲謔顏色:“你似乎也很喜歡他。”
怎麼又是這個問題???哥你現在怎麼變得這麼八卦???
我臉不紅心不跳:“沒有啊。”
顯然白亦非並不相信,舉例跟我論證:“當時樂靈太後讓你謝恩,你看了他好長時間。”
——論哥哥突然關心起你的情感生活是一種什麼樣的體驗。
我撇嘴,忽而想起來今天下午世家小姐們說的話,笑兮兮往他身邊湊,“哥你就別關心我了,你看你這麼多年都沒給我找個嫂子,像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