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對李秀成來說。
三個月後就是五金廠扭虧為盈的時候,陳衛國那麼大一個廠長,不會不給這個麵子。
借花獻佛的小事兒。
晚上11點。
“平南,送周司長回家,一定注意安全路上。”
“周司長,今天沒陪好,改日再一起聚聚,另外兩天後的事情,還請麻煩一趟了。”
李秀成一邊說著,一邊對吳家貴揮了揮手。
吳家貴趕忙把背後藏著的兩條中華拿了出來,塞進了周益民手裏。
“老弟說哪裏去了,這都是分內的事情,敢在船運司眼皮子底下搞走私,幸好老弟提醒,否則傳出去,還不知道出多大簍子!”
“明天我就派人過來!”
周益民果斷的說道。
………
“老板,周司長的兒子,可是出了名的吊兒郎當,您給他安排工作,麻煩不少哦。”
吳家貴提醒道。
“再野的驢子,抽幾鞭子就好了。”
李秀成笑了笑,接著說道:“家貴,這次你就不用回興蓉了,長安那邊的青石板已經弄得差不多了,我讓他到時候直接走水路,運到陶縣碼頭,你先去碼頭附近,找一個場地大點的庫房,到時候五金廠產出的配件,都要在哪裏組裝發貨。”
“好的!”
吳家貴點了點頭。
李秀成頓了頓,又補了一句:“這次周司長的事情,辦的不錯,回去之後,給你加工資。”
吳家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工資無所謂,反正我就是覺得,現在跟著老板幹,特別有勁兒!”
轉眼,兩天後。
興蓉市老碼頭。
這兩天下著小雨,天蒙蒙亮的時候,有些水霧在江麵上飄著。
一條貨船,乘著第一縷晨光,緩緩靠近了碼頭。
貨船上用膠布蓋著整整三十車硬楓木和鬆木,這批貨,幾乎搬空了沈友亮的老底。
在船靠岸後。
船上下來了兩個人,一個是沈友亮手底下的老會計,全身披著雨衣,藏在後麵。
另外一個是跑船的老表。
“人呢?”
“表哥,肖大光人呢?”
跑船老表四處張望了片刻,卻不見收貨人。
“別急,估摸是有啥事耽擱了,再等等。”
老會計貓著頭,不想讓別人認出自己,從兜裏掏出一盒紅塔山:“先抽支煙。”
啪!
就在打火機剛剛點著的瞬間。
嘩~!的一下,從江麵上忽然出現了一條船運司的稽查船。
“前麵貨船上的人站好,我們是船運司稽查組!”
聽著喇叭聲,
跑船老表和老會計,頓時嚇得腿都軟了,二話不說,煙頭一扔,拔腿就跑。
這個年頭,普通老百姓,對官差打心底有著一種敬畏,
船上幾個船工都是臨時雇的,眼看著穿著製服的稽查組,也頓時嚇尿。
噗通!噗通!
隨著一陣陣水花翻起,幾個船工紛紛跳水跑路。
稽查組的人沒有去追,隻要抓到船,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一幫人上去掀開膠布看了一眼裏麵成堆的木料,隨即領頭的說了句:“貨封了。”
……
“什麼!怎麼會鬧成這樣???”
木材廠的沈友亮原本還翹著腳,等著今天數錢,整整市價五倍,這其中的油水,簡直想都不敢想。
但等了半天,結果卻等來了貨全部被船運司稽查組查封的消息。
“廠長,我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那稽查船說來就來了…”
老會計現在也是心有餘悸。
要不是當時和老表反應快,撒腿就跑,否則肯定被當場抓住。
雖然近兩年投機倒把查的沒那麼嚴了,但畢竟是國營林場出來的木料,私自倒賣,罪上加罪。
“你不是保證沒有問題嗎?你告訴我!現在怎麼辦!!”
沈友亮隻感覺兩腿發軟,現在擔心的不僅僅是三十車硬楓木和鬆木的問題。
而是這件事情如果順藤摸瓜查到他的身上,可是要吃牢飯的。
老會計戰戰兢兢的說道:“廠長,您問我,我也不知道啊…現在要我說,就隻能跑路。”
“對!”
沈友亮用力點頭說道:“讓你老表跑,跑遠一點!隻要稽查組的人找不到他,也就供不出我來!”
老會計趕忙說道:“可是我老表能跑哪裏去,一家人還等著他養活啊。”
“這節骨眼兒上還顧那麼多幹啥,他家幾口人?我給他養幾年就是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