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庭院中來回踱步,思考著該講什麼話,該用什麼理由和表情將發簪送給璃鯉,結果左右沒都沒有想好,直到小雪凰在桃樹上發出對腳步聲不滿的抗議後,雲瀾才在石桌前坐下,改為食指輕扣著桌麵。
璃鯉一踏出傳送陣便見著清俊的白衣男子坐在石桌前端詳手上的一支什麼東西。
“師兄,你今日不練功?”
少女柔柔的嗓音並不大,但將雲瀾嚇得心中一跳,正慌亂間,璃鯉已經走到了他身邊,將手上的丹藥小包裹放在他麵前。
“這是我在司長老那拿的,師兄你記得帶好哦。”
雲瀾偏著頭不敢看她,低低的嗯了一聲,摩挲著藏在袖子之中的玉簪,終於鼓起勇氣開口道。
“這是……儲物手鐲,我往後可能幾年都不在,裏麵有給你備下的吃食。”
話說完他又暗自懊惱,怎麼話到嘴邊就變成了送儲物手鐲呢?
璃鯉接過那個看似普通的鏤空鐲子,注入靈力,果然瞧見裏頭足足自己三個房間大小的空間,全放了各種吃食,簡直令人哭笑不得,雲瀾完全是把她當豬養了吧?
雖然這般吐槽著,其實她心裏很高興,除了從小照顧她的辛業,也就隻有雲瀾才會事事周到地想著她了吧?有時讓人差點忘記了雲瀾自己都不過是十八歲半大的人。
她巧笑嫣然,大聲和雲瀾道謝後戴上儲物手鐲。
望著小鳥一般歡脫的少女回到房間,雲瀾隻覺得袖中的玉簪如有千金重,他低垂眼眸輕咬嘴唇。
罷了,明日再送吧。
“掌門師伯,我敢確定,沈璃璃師妹必然是被那魔族奪了舍,還請各位師伯查證。”
“這……褚師侄也無確鑿證據,何故就確定她是魔族呢?”
掌門悄悄打了個哈欠,他一早便被褚月喊起,一同還叫了幾個長老,偏偏她娘秋水長老還跟著,叫他們不得不給秋水一個麵子。
褚月態度堅決語氣堅定。
“為何其他六派皆有細作唯獨我宗沒有?親傳弟子尚未查驗,褚月也是聯想到璃璃師妹這段時間變化太過巨大,才斷定她便是那沒查出的魔族細作。”
一身廣袖法衣神色端莊肅穆的秋水長老也點點頭。“月兒所慮確實在理,我相信月兒是個好孩子從來不會胡亂說。”
秋水長老是上代長老親傳弟子,是掌門的同宗師妹,一個褚月他可以不理,但秋水長老都發了話他便不得不重視。
掌門和寒星長老對視了一眼,最終無奈道。
“那便去三疊峰查證一番吧。”
雲瀾大早便下了山還沒有回,而璃鯉睡到接近正午才起床,正沉浸在發現一衣櫃新衣裳的喜悅當中,千挑萬選才決定了穿哪件,正在陽光下轉圈圈欣賞裙擺上的蝴蝶繡花。
轉頭就發現一群熟悉的人站在傳送陣出口,其中一個衣袂飄飄廣袖當風的女人皺眉開口下令。
“來人,將這個魔族細作押下。”
隨後她身後幾名男弟子走上前一個擒拿手就要將璃鯉壓跪在地上,可璃鯉又不是軟柿子怎肯隨意讓人拿捏,一個閃身就讓那幾個弟子撲了個空。
“做事要講究證據,你雖為長老但也不可血口噴人隨意定罪吧?”
“居然還敢反抗,拿下!”
“夠了!”一向溫和的掌門此時眉頭緊蹙,冷眼瞧著想一口定罪的秋水長老。
“沒有確鑿證據怎可隨意拿人,秋水長老可有將劍尊將我這個掌門放在眼裏?”
秋水長老被堵也無話可說,確實她太心急了,揮揮手讓那幾個自己的親傳弟子退下,然後冷哼開口。
“是不是魔族一驗便知,你也不用急著狡辯。”
“秋水長老,此話便是不妥吧?”
寒星長老也站了出來。“在無相宮所有人都經過驗生池水的查驗,莫非秋水長老連七派之一仙盟掌使所出宗門都信不過?”
此時褚月站前一步,朝眾長老抱拳。
“褚月有一言,既是魔族奪舍,那軀殼便是普通人,驗生池水根本驗不出來,是否是魔族隻需搜魂便知。”
眾長老齊齊凝眉,左右竊竊私語起來。
這搜魂之術無比凶險,被搜魂者十有六七都會神誌不清乃至終生癡傻,正派之中少有用此術審問的。
掌門難以置信地瞪著褚月,似乎不敢相信平常溫溫柔柔的女弟子一出口就要對同門師妹用此等凶險的術法。
得益於前陣子雲瀾逼她背的書,璃鯉自然知曉搜魂是什麼樣的術法。
褚月居然是抱著不能給她定罪也要將她弄殘的心思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