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懷君的思路清晰明了,他想了十五年的人回來了,他想追到他,和他重新在一起。
但前麵的試探突然以失敗告終,讓他有點手足無措。
原諒文教授,他太久沒談過戀愛了,早忘了那些浪漫招數,隻能找人提點。
研究員們沒想到文教授屈尊自爆,驚詫的表情很快被興奮所取代,好幾張嘴爭著獻計獻策。
送花永不過時,各種顏色的玫瑰一天送一捧!
送花俗死了!老板會不會樂器,寫歌啊填詞什麼的,又有才又拉風。
閃開,都聽我的,咱們追人也要投其所好、因地製宜、具體問題具體分析,先打聽她喜歡什麼再行動。
年輕人們咋咋唬唬的,文懷君耳聽八方,也沒從裏麵提取出有效方案。
文教授對這屆年輕人很失望。
“對方是怎麼樣的人啊?什麼工作?好不好看?”周凱不愧是華國人,自動把身份從研究員轉換成了三姑六婆,圓溜溜的眼睛看著文教授。
文懷君挑了個問題答:“非常好看。”
“哇!那怎麼認識的,什麼國家的?”八卦的問題一個接一個,研討會上可從來沒見他們這麼積極。
文懷君抬腕敲了敲手表:“下午五點前,三號實驗的數據放我桌上。”
眾人被踩了尾巴似的一片哀嚎,也不藏著掖著了,紛紛口吐真言,說老板好狠的心!
“文!”一顆光頭鹵蛋推門而入,是哈德森教授。
“好消息!下周我們就可以回斯城了,我想念我的小圈!”
“噢,馬上小圈可有得忙了。”文懷君說。
小圈是建在斯城地下的一座大型粒子對撞機,哈德森給它賜的昵稱。
“太棒了,”米婭感動道,“斯城舞後即將回歸!”
文懷君又看一眼手表:“還剩四個小時零三分鍾。”
米婭“嗷”地一聲淚奔到儀器旁邊,認命地開始趕工。
“文,”哈德森遺憾地看著文懷君,目光悲憫,“這麼多年了,你還是那麼暴君。”
“暴君是會打一輩子光棍的。”
文懷君優雅一笑:“禿子,管好你自己。”
哈德森笑罵著走了,文懷君喝了口茶。
許晝是不是說自己也要去學校來著?
他知道文教授在斯城理工供職嗎?
文懷君點開微信,一片紅圈,許晝兩個字安靜地掛在最上麵,無聲無息。
許晝的頭像是黃昏中的一角飛簷,像鳥雀的尾巴。
他們的對話停留在許晝給他轉的錢上麵,文懷君到現在都還沒收,他賭許晝不知道過24小時沒人收之後錢是會退給他的。
把對話框往上滑,長長短短的幾乎全是從文懷君這邊發出去的綠氣泡。
年輕人有個什麼詞來著,叫舔狗,文懷君也不知道自己這算不算舔,他隻知道一跟許晝講話他就停不下來。
文懷君回到聊天列表,飛快地清理消息。
公司高管群,不管;集團群,不管;斯城教授約飯群,不管;cto發的項目計劃,回個“嗯”字;文懷卿……
文懷君盯著文懷卿深藍色頭像旁邊的紅色小圈,頭疼。
文懷君不情不願地點開,第一條消息就雷得他頭冒青煙。
本卿:聽說嫂子回來了。
本卿:恭喜你的鰥夫生涯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