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秋的手搭在江源致的脈博上,沈笙看著木秋臉色變換,心裏頭著實有些忐忑。見木秋的手從江源致的腕間收回,沈笙連忙問江源致的病情。
木秋看了他一眼。
“還行,可以救。隻是花的時間要久一些,他也要受一些苦。他靈脈所受的創傷,就是你胡亂給他喂東西所致?”
沈笙有些愧疚,將實情說了。
木秋皺著眉頭聽完。
“我說鳳小公子,您覺得自己煉的丹藥成嗎?當初你要是有那本事,幹嘛非得來我們南海偷什麼丹藥。”
沈笙立即禍水東引,“其實,這件事還要怪我二哥。”
木秋好奇:“這跟你那個死鬼二哥有什麼關係?”
“我小時候生性頑劣,被大哥送到二哥那兒教養過一段時間。我就是從我二哥那裏聽到,說南海的鮫人善於煉丹,人美心善,個個還都有菩薩心腸。”
木秋的語氣雖然有些懷疑,但臉上卻是竭力也壓不住的興奮。
“你……二哥,沈絮真的這麼說的?”
當然,木秋除外。沈笙看著木秋,將他二哥多年之後,補充的下半句吞進口裏。一個勁兒地猛點頭。
“得。別說那些好聽的話來拍我的馬屁,真以為我看不出。”
沈笙心中腹誹,你還真看不出來。
木秋將隨身帶著的藥匣子收好之後,轉身就往屋外走,沈笙跟在他的後麵。
“我要先去準備藥材了,這裏地方小,也沒有足夠的人手。你要趕在天黑之前,把院子裏的柴火劈了,再去外麵挑一大缸山泉水。切記,不要動用靈力,否則藥效就不靈了。”
鳳小公子在飛羽宗向來是衣不伸手,飯來張口。哪裏做過這些粗活,沒過多久,一斧頭差點兒砸到鳳爪上。
江源致躺在床上,聽到屋外傳來的陣陣驚呼,嘴角一陣抽搐。屋外的動靜不知道什麼時候停止了,料想沈笙已經將那些柴火都劈完了。
江源致慢慢從床上坐了起來,掃了站著床頭的兩個人一眼,還未開口,昔年便率先出聲。
“街主,身體現在感覺怎麼樣了?那鳳三的懷裏是不是很舒服,街主若是感覺不錯,等街主身體好了之後,就把那隻鳳凰毛全都撥下來,給街主做個墊子。”當時,他和三哥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沈笙將他們街主摟在懷裏,心裏頭著實震驚不少。這跟拿身體去捂一把殺人的刀有什麼區別。
事實上,沈笙懷裏確實暖和。鱗族體寒,當時沈笙還特意將江源致藏在胸前的羽毛裏。倒是他多心了,沈笙此次北方之行,真的是給江源致求藥。
江源致道:“即然他沒有對我的身份起疑心,你們也不必跟過來。”
文元銘會意,向柳橋風稟告了落雨街的近況。
“大哥雖然現在將城中的人安頓下來,但眼下仍然人心惶惶,甚至有傳言說……說街主……”
“說我什麼?別吞吞吐吐。”
昔年道:“三哥,你就別這麼文縐縐的。我和街主都是粗人,聽不懂這些。你就說街主這麼長時間不出麵,很多人都懷疑他嗝屁了,正打算弄一個新的街主出來。”
柳橋風冷哼,“就憑他們。”
文元銘道:“這些非議之聲,我和大哥暫且都能壓得下去。這其中極有可能也混進了長老會的人。但防民之口,慎於防川。他們剛剛在落雨街被長老會的人打得落荒而逃,現在人心惶惶……”
但是若是柳橋風重新奪舍的消息一放出,雖然振奮了落雨街的人心,但那些玄門正宗也會聞著血腥味兒前來。
“所以,屬下鬥膽,若是街主這具身體經脈修複差不了,請立即回去,安定人心。”
柳橋風聽出他的話外之音,經脈修複得差不多的時候,便是可以將鳳三一口吞下的時候。屆時,就算他身份被長老會那幫王八蛋知道又怎麼樣。
柳橋風有些頭疼,揮了揮手。
“此事,我自有分寸。”
他們兩人前來的時候,能夠不被這結界的主人察覺,回去的時候,柳橋風也不擔心。
沈笙進來的時候,正看到江源致趴在床上,捂著腦袋。
“你頭怎麼了。”
江源致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姿勢沒動。
“沒什麼,就是頭有點疼。”
沈笙道:“即然醒了,就起來,老是躺在床上頭不疼才怪。”
說著,便去扶江源致坐起來。江源致目光無意往沈笙的手上掃去,原本白玉似的一雙手,手心已經被磨出好幾個水泡。
注意到江源致的目光,沈笙有些不好意思,連忙用袖子給蓋住。
江源致立即扭頭,不去看他。